毫无相似之处不是意外,江迎曼不肯回来也不是意外?
种种猜测仿佛指着某个方向,应祈的思绪一片空白,脚步却没有停下。
至少在应弘深面前,他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就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
终于逃离背后似有若无的视线,应祈走得更快,每一步像踩在棉花上。
长街上空荡无人。
应祈蹲下身来,深吸了口气,心脏猛地跳动,慌乱不安如同翻涌的海浪。
他做了这么多努力,不可能重蹈梦里的覆辙,唐裕明明就在身边。
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妈妈:宝贝,我这边有部电影跟宣传,所以没时间回京市和你过年。]
[妈妈:但新年礼物我没有忘哦,已经准备好了,下次见面带给你。]
消息来得正是时候,仿佛为了打消应祈的疑心,江迎曼发给他电影的名字。
应祈在百度上搜这部电影,很快抓住关键字眼,大年初一上映,导演江迎曼。
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还是回复道:“没事,我当然支持你了。”
应祈出门时着急,却也抓了一把车钥匙,开跑车很快到了唐裕家楼下。
他坐在车里,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嘴里咬着的细烟随之点燃。
烟雾模糊了视线,应祈迟迟没有上楼,思绪空荡注视那盏亮着的窗户。
当和唐裕有些微不足道的美好回忆后,再利用他,显得进退两难。
应祈,你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你今晚是来陪他过除夕夜的,是来送温暖的,并非单纯的自私自利。
再三压下加害者心理,他一鼓作气甩上车门,连爬六楼敲响了唐裕家的旧门。
“咚咚咚—”
唐裕很快的打开门,等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起初满心欢愉消失的无影无踪。
寒冬腊月,簇簇白雪挂枝头。
男生外套的拉链敞开着,发丝凌乱,漂亮的脸上透着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欢迎我吗?”
他说话声音很轻,明显是被人欺负惨了。
安置应祈坐在沙发上,唐裕沉默着翻出药箱,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谁打的?”
应祈对上他漆黑的瞳孔,看到几分寒光,如实说道,“我爸,我不想再提他。”
所以别问了。
“我轻点,但还是可能会疼。”唐裕听懂了,只是撕开棉签,沾药往应祈受伤的地方涂抹。
两人的距离被拉进。
唐裕身上清冽的香气渐渐被覆盖,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家里有人抽烟,很难闻吧?”
应祈脸不红心不掉的撒谎,瞬间将自己也放在了二手烟受害者的位置。
“没关系,很淡。”唐裕轻笑了笑,没有戳破他。
“我有点饿了,因为心情不好,还想喝一点点酒。”
他一定知道自己多么招人喜欢,只需要稍微撒娇,唐裕就乱了分寸。
“这些很便宜。”唐裕取出几瓶易拉罐啤酒,有些担心,“怕你喝不惯。”
上不了台面,他本不想拿出来,却突然想到,应祈醉酒的模样好像很可爱。
“没关系。”
酒没什么问题,应祈抿了几口酒觉得十分蹊跷,有问题的是唐裕的视线。
他那眼神存在感极强,很像在说,虽然你抽烟,喝酒,飙车,但是个好男孩。
也可能是自己心虚作祟…
春晚小品的热闹声不断,掩埋了这场尴尬。
应祈小脸红扑扑,反坐着将下巴倚在椅背处,眼神迷离,蒙上盈盈水光。
或许是无聊至极,他捏紧三个空酒易拉罐,朝着远处的垃圾桶瞄准投掷。
唐裕收拾完餐桌回来,地上一片狼藉,垃圾桶空空荡荡,应祈摇头晃脑。
“没中,重新来…”
“这是几?”唐裕冷静伸出右手,比划出五的数字。
应祈看了两秒,缓慢抬手贴合上了他的掌心,兴高采烈道:“give me five!”
唐裕:“……”
他认命将地上的易拉罐放回应祈手边,又将垃圾桶往前移动方便他投掷。
哄小孩子可真不容易。
半小时后。
“宝宝,该去睡觉了。”
应祈板板正正坐在电视面前,一直守着:“不睡,我要一起唱难忘今宵呢。”
唐裕嘴角抽了抽,凌晨一点半,哪里还有难忘今宵。
僵持半天,应祈眼尖将沙发后的吉他抱出来,直往他怀里扔。
唐裕不知道难忘今宵的曲子,况且很久没有碰过弦,只是弹学的第一首曲子。
“很好听诶。”
应祈渐渐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反复说着:“我喜欢听你弹吉他”
唐裕千哄万哄后,这位祖宗终于肯点头,愿意换睡衣回卧室睡觉。
“一起睡。”应祈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天地都在晃悠,揪着对方的衣领。
唐裕锁紧卧室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再不会有人打扰,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