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妖邪已经害死数十条人命了,修士皆人心惶惶,而等江霭自缚于真言石,缓缓陈明关于朱黥的前后起因后,终于大白真相!——
真相便是,青州之主、玄武城城主江霭,为救亡妻,多年来豢养魔域邪灵朱黥,用修为寿元供养。己身不够,便用府上亲信亲兵,轮番供养。
谁知,其亡妻尚未养魂完毕,邪灵朱黥却因看管不当而私自跑出,自此在玄武城如鸟飞阔空,鱼入大海,前后造成数十条人命,酿成大错!
可这份真相,却让城中众人陷入巨大的喧闹和惊异。许多人不敢也不愿相信,他们的城主,竟是这般表里不一之人!
江霭待绑缚他的灵力索松开后,他几乎站立不稳地跌倒半跪在地上,异常艰难地低声说:“罪人江霭,豢养魔物多年,妄图行逆天之举,罪孽深重。眼下妖邪迟迟未落网,城中子民伤亡与日俱增,我心不忍,特来请罪。”
“我已走错多年歧路,眼下不能叫其继续害人了。”
“我有一法,我豢养朱黥,主为我夫人养魂,朱黥为我夫人亡体为载体,若毁去夫人身躯,朱黥自会遭受重创,介时自然容易抓捕。”
闻其意图,主持此番审判的谢君礼负手轻言道:“可是江城主,如果我没记错,许是你同你夫人多年前定下了道侣契,你二人神魂相连,虽说她如今灵体靠着一邪物残存,但那也是残存,若毁去她的尸体,你自己神魂亦会受到重创,修为大退,你当真要这般吗?”
他眸色不定,静静垂眸看来,“江霭江城主,你可要想清楚,那样,你就坐不了这个城主之位了。”
江霭:“那便不坐。亲手造成此等惨案,害人无数,在下早已无颜继续掌管玄武城。”
谢君礼神色带着困惑,似是难以理解:“你执掌玄武城多年,得罪的人不少,失了修为后,又有几人能服你?或许,连活着都难。”
江霭缓缓垂下眼眉:“那也是在下的命数。”他苦笑,“或许早该随夫人去了。”
“不过,留给谢宫主这般大一个麻烦。”他又扯着嘴角笑了笑,“还望谢宫主看在你我好友情谊上,替我禀告帝君,城中大小事务,需选接下一个执掌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只是不知,在下此罪,会不会祸及在下家人……”
谢君礼站在高台,目光时刻远眺瞟着,似是有更重要的事要注意。但听闻此话,他还是分出了注意力,低声对江霭承诺道:“我会护着你那独女……”
而正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个天衍宗弟子惊慌跑来,看服饰像是观察天象的高阶弟子,不顾谢君礼正在主持审判,匆匆上台,连忙附在他耳边万分焦急地说了句什么。
谢君礼突然神色一凛,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摄象法器,里头映出的是几个大环套小环的罗盘。显然是上次白霄尘几人在谢君礼屋中偷听墙角时他屋里镇的那座罗盘。
而待谢君礼往罗盘里稍稍一看,指尖迅速掐算过后,他猛地抬头:“你做了什么?魔种已不在城中!”
他迅速下了台阶,蹲下身一把猛地攥住江霭领口,恶狠狠逼问道,“不对!你昨晚搅动整个玄武城,究竟是在给什么人作掩护?”
仿佛方才好友将死也不能叫他太过触动,只有这件事才能调动他真正的全部情绪,他气得浑身乱颤,目眦尽裂地吼道,“江霭!你可知你干了什么?!你,你把梵寐魔种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