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答应他会照顾你，你在东界的时候，想去哪里，想吃什么，到时候都可以和我说。”然析非常认真地回答。秦飞笑了笑，虽然说是东界主，可看上去又这么年轻，如果说比秦飞年纪还小她都不会怀疑。他真的会照顾自己吗？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直接叫我然析就可以。”

然析一路上给她介绍着各种植物，秦飞听着觉得新奇，有时候会停下来摘一点，不知不觉摘了一大把，双手都捧不下了。

“这些到时可以拿一部分给夜风做药草。”

“药草？”

“对，陈漾的妹妹陈夜风最近住在新山那边，她这段时间喜欢研究草药，像幽远草和桑艾，新山那边都没有。”

“……真羡慕你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天地开阔的地方，我在地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新奇的植物。”

“其实地下有些植物，地上的人也没见过。”然析笑着说，犹豫了一下，又问，“秦飞，你在地下城过得好吗？”

秦飞略加思索，回答说：“除了去过的地方太少之外，我觉得还挺好的……”

话题似乎一下子被打开了，秦飞回忆着地下的一切，从风州公园，一直讲到下东最好吃的饭店。然析走在秦飞旁边，默默地听着。

“你将来要是想去下东，可以叫上我，我请你吃好吃的。”秦飞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有点难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就算回了地下，也没有人认识她。

紧接着她又想到，好像没有必要和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这么多。于是她闭了嘴，然析也不说话，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开满蓝紫色幽远草的小径上。

“等下如果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你不要出声，跟在我后面走。”然析说。

秦飞还没来得及回应，周围的一切突然陷入黑暗。幽远草发着幽幽的蓝光，秦飞惊恐地看见，无数双阴森森发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滴溜溜地转着，周围响起诡异的窃窃私语声。

“这些是羽灵，我们身上有吞星族鱼人的气息，它们一旦感觉到就会苏醒。”然析告诉秦飞，“你跟我走在一起，它们不会攻击你的。”

秦飞紧跟着然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在这被无数双眼睛凝视，幽远草盛开的地方，而她这时才清楚地意识到，整个湘岛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回来了？”

少女厌倦地把档案往面前的地面上一扔：“东西我给你拿到了。别怀疑过程，我不想多说。”

一根藤蔓缓缓伸来，卷起档案，拿到阴影中一个男人面前。男人坐在荆棘编织而成的座位上，浑身被黑气环绕，长长的黑发，黑眸冷酷无情，苍白的脸颊一侧有着黑色的花纹。

“很好。”他说，声音冰冷没有感情。

“有遇到什么麻烦的人吗？”

少女背过身。她被这个叫索优的男人打造出来，就是为了帮他做事。做一切事，只要他下令，她就无法反抗。她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如同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像极了一个被荆棘编织而成的牢笼。而索优就坐在这个牢笼的尽头，被邪气环绕着。奇怪的是，她既憎恨，又无时无刻不痴迷于这种邪恶的力量。

“没有。”她轻声撒谎，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出于叛逆和抵触的心理。

“说实话，追离。我讨厌谎言。”

“……有两个男的，似乎想试图阻止我。”

“有一个是人类，对吗？”

“是的。”追离低下了头。

“我说过看到人类，就怎么做？”

“杀。”

“……没有下次了，追离。”

冷酷的声音让她胆寒。追离低声说：“是。索优，不过这次不一样，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有很强的灵术，不然我不会失手。”

索优沉默了。周围缠绕着的藤蔓竟被可怖的怒气“啪”得一声压断。随后他说：“去休息吧，追离。以后我再教你亲手杀死那个半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