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不是。”他冷笑一声,桩桩细数,“月初他日日替你看诊,结果怎么都治不好咳血的毛病,自从换了大夫,你便再也没有咳血,他怎不是庸医?”
这话顶的人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到底只是问:“赵大夫去哪了?”
司马敬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阴霾的天色:“自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惨白的嘴唇动了动:“赵大夫可还活着?”
“你希望他还活着?”
司马敬越走越近,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扬起了头。
她终于不再闪躲,任他靠近:“是我求赵大夫帮我的,你不要伤他。”
他当然知道,照顾她的嬷嬷并不是蠢人,很快发现手帕上的痕迹并不是血,而后有人通报赵大夫经常三更半夜出入庭院,摘一种赤色的果子。
他的笑容越发恐怖,掐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我最恨旁人欺瞒我。”
他若不是逼人太甚,她又何以至此?
月满知道同他说也无用,竟有了视死如归的勇气:“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我怎能这样轻易放过上官寻。”他的神色逐渐疯狂起来,“你是没看到他那副样子,找你找的人都要疯了,日夜无休的到处搜寻,听说前几日下朝的时候,刚出宫门便晕倒了。”
这些日子她从来不敢去想上官寻,生怕自己情绪崩溃,偶尔梦到,醒来枕头都是湿的,此时听他说起,只觉得生不如死。
“平遥王府那些下人都是你杀的?”
司马敬坦坦荡荡:“是。”
“殿下遇刺也是你安排的?”
“是。”
“你没打算放过我。”
“是。”
她突就笑了:“我拿我的命,换你放过他好不好?”
司马敬竟被那怒极盛放的笑容惊艳了一瞬,收了力道转而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我要你的命什么?杀了你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不如娶你。”
她已经彻底无法理解这个变态的脑回路。
“十日之后,我们成婚,到时我会给上官寻送份请帖。”
见她瞳孔微缩,司马敬出声安抚:“放心,他绝不会来。”说完话锋一转,“等到下个月陛下大寿宴请群臣,我会带你出席,上官寻若是见你同我一起,不知会是什么反应?我真是好生期待。”
不但杀人,还要诛心,司马敬向来是玩弄权谋的高手。
真可怕啊,她捏住自己冰凉的手指,最后只道:“你放了赵大夫,我便嫁你。”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落了立夏之后第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