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鸣显得若无其事。
沈念白本也不觉得这种咬一口的事情,犯不上拉扯上其他不应该有的意思。
但席鸣最近的态度。
让沈念白突兀觉得这种亲密的举动,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如果两人都不把这种标记当一回事,自然你我心知肚明,互帮互助,你帮我我帮你,学院继续相互敌对,相互为难。
私底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谁咬过谁,谁标记过谁,这根本并不重要。
可如果……
有一个人上心了。
这种关系,就像是站在天平两端,保持平衡的人,其中一方骤然打翻了天平。
晃动起来。
沈念白的手指再一次蜷了蜷。
席鸣还握着他,倒也没有再继续逼迫,只是说:“没事,我能忍。再去逛逛吧。易感期憋死我了……”
沈念白却问:“席鸣,你标记我后,会被我影响吗?”
这位Omega平静地开口,把某种轻微的、微妙的试探,都含糊在寻常的问询里:“Alpha标记Omega次数一多……”
沈念白平静:“或许会给你带来……不应该有的错觉。”
席鸣:“什么错觉?”
Alpha表现显得不可置信,随即,这位英俊、已经壮年的Alpha眉梢都笑了起来,扬起眉头,微微低声道:
“好纯情,沈念白。”
席鸣对他笑:“你和包厢里的那些人一样,也是从其他地方移居过来的吧?”
“我们这里,拉拉手,多看你两眼,不代表是对一个Omega有意思。”
席鸣:“怎么。你觉得我会因为标记对你有别的想法吗?”
人□□叠,酒馆里的人不少,各种气味混杂。
席鸣的声音通过特殊的过滤面具,即便他无意,也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再加上,沈念白也仅仅是猜测。
沈念白看了眼席鸣,席鸣的目光依然是那样随性,但目光依然盯着他,没有离开。
在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下,沈念白便也觉得或许是他想多了。
沈念白从口袋抽出烟,点燃,咬在嘴上:“也是。”
Alpha易感期会对Omega主动,尤其是濒临失控状态的Alpha会对匹配度高的omega表达寻常没有的依赖。
这很正常。
现在非常时期,也不适合再用寻常的想法来评判。
沈念白轻轻吹了口烟,烟雾缭绕,雾气腾升,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这口气是不是叹息。
沈念白说:“跟我来。”
他转弯,很快就把席鸣带到了昏暗的拐角,这里面有一排的房间,沈念白手按住门把手,指纹一验证。
滴答一声。
门被打开了。
房间灯光暗淡,沈念白打开了灯,里面有一排柔软的沙发,但进来后,席鸣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这件房间整洁得过头了。
席鸣目光轻缓地巡视周围,一整排排列的书架,房间里漂浮着十分轻微的、书墨香气。
沈念白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他走在沙发前,正在脱掉自己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脱下来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沈念白半背对着席鸣,手臂肌肉线条包裹在服装内,外套被卸下到手肘,银发的马尾垂在脊背处。
Omega有些疑惑地回头:“席鸣?”
封闭的环境,半亮不亮的光线。
席鸣胸腔那抹热意、那本来佯装出来的不适和燥热,在此刻,似乎即将要变成真的,从胸膛处爆发出来。
席鸣嗯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此时却希望有点酒来壮胆。
他倒也不是恐惧,席鸣鲜少会去怕什么,但此时的景色,此时的画面,肾上腺在急速飙升,乃至于从感官上流窜到神经,便像是怕。
席鸣脱掉了自己半过滤的口罩,也更清晰地闻到属于沈念白身上的气味。
浅淡的、不怎么明显的Omega信息素。
本来应该开个玩笑,说沈念白怎么又有Omega信息素、又有Alpha的,但莫名席鸣不想在此时此刻说点什么打断现在的氛围。
席鸣靠近了。
脚步声很轻,鞋踩在地摊上,就像狼踩在草坪上一样的轻微,但动静却足够令人警惕。
沈念白微微低头,他半抬手,撕掉了脖颈上的腺体贴。
淡色的腺体上带着绒毛,浅色的,和这个坚硬、冷酷的Omega极不相贴和。
银色的高马尾扎在一旁,席鸣的手有些抖,一个Alpha其实在标记一个Omega时也会紧张,这种紧张缠杂着兴奋、病态的滚烫和强烈地克制混杂一起。
席鸣手放在沈念白肩膀上。
眼下这种情况也分不清是谁在趁谁之危。
席鸣手撩着沈念白的银发,细密如流光一样的发丝缠绕在席鸣的手指尖。
不会有比现在更真实的接触,好像连手掌上细密的感知,都链接了起来。
席鸣凝望着自己手指上纠缠的发丝,目光落在手掌一侧的洁白后颈。
纤白的,应该让人产生欲望与摧毁欲的脖颈,黏腻着勾出Alpha最经常出现的扭曲欲望,可席鸣心想,他却觉得这样的后颈留下两个血红的牙印。
估计会疼。
可若是留下牙印,又能够隐晦地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席鸣瞳色渐深:
“我可以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