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地一下!
跑车还在急速奔驰!
轰地一下砸得身上的人眼冒金星,戴头盔的人捂着脑袋说不出话,席鸣单手把反向盘,直踩油门,另一手骤然把对方的头盔拔下!
头盔一下被席鸣甩在门后!
白色、无限类似于银色的发丝从头盔下卸下。
白色的头发湿透,脸上因为闷久、并且下雨,一贯瓷白的脸上略有湿意。
狭长冰冷的眼睛黑不见底,沈念白坐在他身上,眼神凶煞,冷冷逼视他。
因为今夜的雨太大,沈念白耳侧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在头发间隙中,沈念白眼神无比凶狠。
沈念白捂着头,当即就是一个锁喉,好在作为常年打架的Alpha,席鸣反应更快!
他拽住了沈念白的喉咙,整个人往后倾倒,避开沈念白的动作,跑车因为两人挣扎一瞬间剧烈的摇摆起来。
在身后紧追不舍的直升机灯光中,雨洗净沈念白的脸,蒙上一层恍若白玉一样的光泽。
沈念白的瞳孔因为雨浸透得更黑,不顾头顶被蒙砸一段,在挣扎中,他手摸向后侧,下一刻,一柄枪顶在席鸣的太阳穴上。
沈念白不顾被席鸣拽住的脖颈,垂着纤长的眼睫毛,漆黑的瞳孔里像是烧着火,在这种狂奔中眼前的Alpha竟然能该死的保持一种说不清的冷酷与理性:
“停下。”
沈念白喘气、声音冷道:“不然明天学院,会为你响起属于你的丧钟。”
雨夜中,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汹涌的生命力,似乎能点燃人在永夜中徘徊的灵魂,拔除这种无意义的生活与无聊。
许是这个目光太刺眼,加上本来席鸣也没有什么飞飙不可的意义。
席鸣笑:“你敢杀我吗?”
他的余光从沈念白的肩膀艰难地看着外面的被雨模糊的道路:“你可真美,宝贝。”
“为了这一点,我可以难得听你一次话。”
席鸣就是图个爽快,席鸣慢慢降速。在短暂降速的时间里。
沈念白被语言占了口头功夫也不恼火,只是道:“杀你只是麻烦了一点,不代表做不了。安分点。”
莫名的,席鸣微妙的、顺从地点了点头。
见人配合,这个过于凶悍,席鸣先入为主的Alpha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麻醉枪,扔到外侧。
车在缓缓停下。
随即一个翻身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位置上。
人走后,温度就有些太凉了。
席鸣不疯的时候,寻常都很好说话:“这是我的车,坐副驾驶要交钱。”
这个酷哥冷冷道:“闭嘴。”
他目光看着车窗外,“把你嘴上的功夫,留给校董们。”
敞篷内都是水,在跑车停下后直升机外有人重重包围起来。
席鸣坐在车内依然像是少爷一样,让出来还要人请抬脚,他的目光透过包围自己的人群,落在事成之后站在角落拿着毛巾,正敷额头的沈念白。
沈念白腰细腿长,穿着制服,身上都是水,白发湿漉漉一片,眼睫毛长,瞳孔里冷冽又刺骨,修长的身影显得坚硬又不可动摇。
察觉到目光,沈念白回望一番,淡漠地甩开手上的毛巾,席鸣对他勾了勾唇,吹了个口哨,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回应他的只是沈念白只是如刀一样的视线。
静美、端丽的容貌与五官却能绷出如此难以忽视的凶性,带着一丝轻微的审视。
居高临下的审视。
自此,席鸣那无从安放的破坏力、无从宣发的暴力,通通换了个爱好。
骚扰学院内这个以强硬、干脆、不留情面的学生会主席。
……
这一番梦醒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早晨,席鸣越睡越热,赤裸着上半身冲了个凉,刷牙,咕噜咕噜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易感期,忘了自己病着、也忘了自己家里来了个天降Omega。
席鸣穿一条红绿阔腿大裤衩子,前面绳也不绑,带水的上半身随便套着T恤,头顶着毛巾,没精打采困倦地往外走。
脑海中,沈念白这张冷酷的、看谁都活像是倒欠他几百万的脸不停地在脑海里晃。
好拽。
等去回学校了肯定去刁难刁难沈念白。
谁让他昨夜又梦到沈念白了?都是沈念白的错。
席鸣拖着拖鞋到楼下,饿得慌,咬着能量棒,一手拎着房间他储藏的冷黑啤。单手开瓶盖喝了一口。
走没两步,脚步骤然一顿,狼鼻子微微一动,闻到了甜丝丝的、小Omega的味道。
席鸣易感期大脑一直都被烧得半糊,没反应过来,脑袋迟钝,眯了眯眼睛。
心脏莫名跳得更快了。
谁家小Omega跑我家来了。
哎,他一个黄花大Alpha可不能被小Omega玷污清誉。
席鸣又喝了一口,往下楼梯一踩,打算赶人。
正巧,下楼梯没两步,沈念白围着围裙,银白色头发扎起,正从厨房出来。
他手捧着一盘……吐司煎蛋浇着各种甜果酱。
吐司上面还装点着各样的水果,另一个透明的玻璃碗中,里面放着水果麦片酸奶。
非常多巴胺。
和梦里,一身皮质冷酷机车服饰的酷哥霎时间成为两种反差。
席鸣:“噗——!!”
口里喝一半的黑啤一下就喷了出来,喷在前面的走廊上,沈念白眉梢微微眯起,看着早晨刚拖、被啤酒喷了一口的地板。
沈念白冷漠:“你等下给我洗。”
不是谁还管那个地板啊!
席鸣惊恐:“沈、沈念白!你怎么在我家!!”
席鸣惊恐状,两只手臂抱遮盖着自己前面的胸膛,无比柔弱:
“你私闯民宅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这里安保可是很好的……”
沈念白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目光活像是看傻子,带着几分难以言喻。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是客房里面有的一些均码衣服,沈念白的行李今天才能到,只能将就。
沈念白把他自己的早餐放在桌上,一晚上客房里都是Alpha的气味,他没睡好,精神也不好,胃口其实也不好。
但沈念白生活极为规律。
自然醒后点了个外卖,发现附近的外卖都送不来席鸣的别墅,都说这里被圈地了,无奈,沈念白只能自己来。
席鸣还杵在楼梯上,沈念白沉默片刻:“你早上要吃什么?”
幻灭。
太幻灭了。
席鸣感觉自己在做梦。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比梦还不真实。
昨夜梦里沈会长还一脸狂炫酷霸拽、冷酷无情地对着他的脸就是几拳,一脸看垃圾的表情。
转眼间,就穿着自己家的客人服装,围着围裙,看起来十分居家而柔软,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模样,转头问他吃什么。
席鸣喃喃:“我没睡醒吗……”
他呆站在原地,鼻尖闻到了水果的清香,还闻到了……很淡的Omega气味。
蓝莓味,几不可闻,被腺体贴隔绝。
味道本来应该一点都没有,但耐不住席鸣是狼鼻子。
沈念白见他没反应,就自顾自地去餐桌上干饭。
Omega。
沈念白。
睡晕和被易感期烧糊的脑子这时候才链接上来,席鸣脑子里瞬间一抽,想起来现在什么情况了。
啊,那个又酷又拽的会长,现在是他……名义上的Omega,喜欢得他不行还一路倒追过来。
席鸣眨了眨眼,看向客厅,这时候才意识到大厅已经变了个样,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地板都被拖了一遍,地面光洁如新,东西都被收纳到一旁。
像是被田螺姑娘收拾过一样。
席鸣又浑浑噩噩起来了。
他目光转了一圈,从慢慢地、克制地落在沈念白身上。
沈念白此时正低头把酸奶糊到吐司上,动作精细极了,慢条斯理。
但能收拾住他房间的,显然现在除了沈念白也没有别人了。
啊,田螺姑娘。
沈念白。雨夜,机车。
干干净净的房间,味道极好的早餐,以及柔软的Omega。
席鸣脑海嗡嗡作响,脑海好像被烧糊起来。
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看来这就是眼前这位漂亮坏Omega的手段。
但很快,易感期的Alpha就出奇愤怒了。
这位、登堂入室、漂亮坏Omega,竟然在吃独食,桌面上完全没有自己的一份。
席鸣不信邪,不相信这样一个如此有手段、如此有计谋的Omega不会给自己准备爱心早餐,当即去厨房转了一圈,真的没有!
沈念白正在吃吐司,吃到一半,旁边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留下一抹阴影。
沈念白还没抬眼,咬在嘴巴里、外面还剩下一圈的吐司圈就被席鸣‘啪’地一下拔了。
被夺食物的沈念白:“?!”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干。
沈念白撩起眼皮,抬手抹了抹被强行夺食,被弄红的嘴唇,表情不大好:“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