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陷入深深的疑问里,为什么商枝看着这么若无其事?
“哥哥,你要审问我吗?”
商枝将瓷碗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就这样两头骗?”
“要是我没有问施箬兰,你是不是要骗我到后天?”
“你一个在这边,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担心你?”
“为什么突然搬到这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一大串的反问句,商枝没有回答,反倒举起左手,在陈常山面前一直晃。
“你一直晃那双爪子干嘛,我正在问你呢?”
陈常山一把拂过他的手,瞧着商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就冒出一股火来。
“哥哥,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光秃秃的。”
“dāng,dáng,dǎng,dàng。”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正是陈常山送的那只手表。
“哥哥不在,我是一个只能一只活动的小可怜,连手表都戴不上去。”
“哥哥帮我戴上吧。”
商枝将手凑到陈常山面前。
“帮我戴上,我就告诉你原因。”
算了,戴个手表而已,反正都是给他的。
陈常山竟然还真给他戴上了,这幅样子,应该是完全忘记自己还在生气。
“好看吗?哥哥选的好合适,我很喜欢。”
商枝躺在床上,手举得高高的,正望着那只手表傻乐。
“嘿,嘿。”陈常山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
“你还没解释呢,小心我把礼物收回。”
“那……那你别生气。”
他盘腿坐下,低头抠起墙根的报纸皮。
“我……我前天下午见过你爸爸,在北承湾。我是在大花坛那边遇到他的,然后他说想和我聊一聊,我就上了他的车。”
陈延耀主动给他看过合照,还拿出陈常山幼年的照片,商枝才相信他。
司机站在远处,车门被关上,陈延耀可能听见点风声,一开口就想要两人分手。
“你们注定是要分开的,知道吗?陈常山他妈妈走得早,他就我一个亲人。”
“常山他得给袁敏一个交代,他终究会走上结婚生子的道路,这是他妈妈想看到,也是我想看到的。”
看个屁,你个癫子,那只是你想看到的吧。
商枝极力按捺住想翻白眼的心。
“常山就是把你当成一个小玩意儿,不喜欢了就会丢掉。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你们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最脆弱的东西。”
比你那脆弱的心要坚强多了。
“就像是你早高峰拎上地铁的水煮蛋,拥有它,就是错误的开始。一切的外力都会挤压你们,直到你们分崩离析,直到你们的爱情死去。”
只有你这个老头儿,跳出来反对我们。
“你现在离开常山,我还能放过你,若是你执意要坚持那点所谓的海誓山盟,那你......”
“那怎么样?把我杀了,还是把我打残了?张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大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少看点□□绑匪文。”
我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学生。
“并且,我早上不坐地铁,每天早上,哥哥都会送我哦,早餐哥哥也会准备好。你以为我为什么住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哥哥爱我,爱得不能自拔,连他母亲送给他的成人礼物,我都能占为己有。”
“我才是哥哥唯一的亲人,而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跳梁小丑。”
“还有,不必威胁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我吃不起饭,哥哥也会养我。你还是劝劝你儿子,比劝我可能要容易些。”
就这样,不欢而散。
“所以,你就在他面前乱说一通,他就放过你了?”
陈常山不可思议地挑眉,他还以为商枝会被陈延耀欺负呢?
“对,他都够当我爷爷的年纪了,管的事还这么多?还威胁我,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商枝扬起负伤的右手,说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珍宝总是有很多人觊觎,但我会一直守在哥哥身边。”
“你啊。”陈常山揉了揉他的头,“那你为什么跑到这边来?”
“我怕他再来找我,惊动旁人。而且,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
天花板的角落,衣柜上堆满过季衣物,全都用塑料袋子装起来,一个包裹叠一个,堆得很高。在缝隙里,隐藏式摄像头正闪着微光。
“那里有摄像头。”商枝指向角落,“而且隔壁有住保镖,我这两天都没有出门。”
“很安全的,哥哥。”
倒是会保护自己,不是逞一时之快。
“你回北承湾安全一点,他做不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但真有可能会套个麻袋打你一顿。这边住的人太多,鱼龙混杂的,还是回去吧。”
“这下子真要变成金丝雀了。”
陈常山起身,想要拉起躺在床上的商枝。
“走吧,我们回北承湾。”
两手交握,就能抵挡万难。
“哥哥,你也会住在北承湾吗?”
“我,哥哥,宋叔,六月,我们住在一起。”
“住在袁妈妈的房子里面,好不好?”
“好。”
陈常山,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