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不明,小心一点。”云宿淡淡补充,“在幻境中,场景交替,幻化不明。常常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麻烦,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
云宿同乌白站在皇宫面前,静静凝望着面前这坐庞然大物。
这偌大的古式建筑群,宛若一头巨兽盘踞在这片大地上。高墙耸立,绵延万里,气势汹汹,金碧辉煌。那金色的琉璃瓦,莹白的夜明珠,在夜幕中仍旧散发光晕,更显富丽堂皇,庄重威严。
欲望之墟通常以境主的记忆碎片成境,在千月阁阁主形成的幻境中,真实而细致的环境,明媚的阳光,纷乱的人群,以上种种便足以以假乱真,令境人沉溺其中,难以破境。
好在有乌白这个“黑户”在,不断的呼唤沉浸在玄钰身份的他,以及被伙伴,家人,爱慕对象背刺的“玄钰”心性不稳,让独属于云宿的那一板块的记忆吞噬,这才打破了幻境的束缚,恢复记忆,逃了出来。
而云宿,也知道当初用狐誓试探玄钰的那一假到底是什么了。
玄钰必定不是打算借云宿之手,夺走孟知青性命。
相反,玄钰的目标,恐怕也是小男主尉迟纣。
但是,云宿并没有过分担忧。
这片如此真实的幻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形成的。依云宿看来,以尉迟纣为境主而形成幻境的精细程度,可不必那千月阁阁主的逊色。
因此,在这欲望之墟中,小男主尉迟纣和铜钱妖玄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短短几秒时间,云宿便理清了所有细枝末节。他瞥了一眼仍然吊儿郎当的乌白道:“也是你小子运气好,进入幻境中没有失去记忆,反而能够更好的隐藏自己。”
简直就像……开了挂似的。
乌白大咧咧的叉腰狂笑道:“那是!也不看本大爷是谁!小狐狸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可是……”
云宿并没有理会乌白大言不惭的傻话,他压下胸口上涌的血腥味儿,伸手怼到仍在自说自话的乌白脸上:“停。”
“现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尉迟纣与玄钰。”他抬头,望着灰暗的夜空凝眉深思,“幻境通常是以人的灵魂活性来确定。”
“但你看,上方阴云密布,层层翻涌。这说明,这幻境里的境主,也就是尉迟纣,此刻必然经受着什么重大刺激。”
“此时他们的处境,必然不会太平。”
在他们仍旧探寻尉迟王室皇宫时,云宿身侧某处莹莹绿光闪闪亮起。那绿光似通人性,小心躲避云宿的目光,随即趁二人不注意,化为一道炫光朝冷宫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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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尉迟纣手拿匕首,静静的坐在小黑鸟的面前。
整个屋子里,昏暗不清,仅有一处点了一盏煤油灯。烛火在风中奄奄一息,忽明忽暗的挣扎着,须臾打在尉迟纣晦涩不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鬼魅妖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一片死寂过后带来的是浓浓的不安。
小黑鸟像是被吓破了胆,浑身僵硬的趴在中间的桌子上,又似等待恶魔判官审判的罪犯,接受惩罚的到来。
尉迟纣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小黑鸟,每一下都刺激的令它一抖。那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摇摇欲坠的悬挂在小黑鸟的头上,不知何时会无情落起。
就当小黑鸟实在忍不住想拼命逃脱之时,那人却忽的没了动作。
他端坐在桌子面前,即便身处破旧昏暗的环境,也不难看出此人的良好教养。
“小黑啊。”他淡淡的说道,“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来着?”
尉迟纣低着头,意味不明的用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
“咚…咚…咚…”
在黑暗中传来的声响,仿佛死神的计时,每一下都敲在小黑的心头,让它毛骨悚然。
“我讨厌被人背叛。”
尉迟纣抬眸,黑色的瞳孔宛若深渊,冷冰冰的盯着小黑。他左手用力,死死禁锢着试图逃脱的小黑鸟,右手用匕首,描画着它羽毛炸起,不停颤抖的小胸脯。
“不喜欢属于我的东西,被它人染指。”
他歪头看它,喉咙间传来一声低笑,面上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偏执,他将额头凑近小黑鸟,亲昵的贴了贴:“没关系,我会洗清你的罪孽。”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声音稚嫩而又带着几分纯真,仿佛人畜无害的孩童真挚的表达对朋友间的喜欢。
尉迟纣将手中的匕首高高抬起,眸底氤氲着黑气,满脸疯狂的朝小黑鸟的心脏处捅去。
“噗嗤——”
腥臭鲜红的血液溅在尉迟纣的眼皮上,一时之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就当他试图伸手摸净时,在闭眼的一瞬间,那抹纯净的绿光快的如同闪电似的钻进小黑破开的心脏。
刹时间,无限的灵力与生机充斥在受伤的心脏当中,无限的生出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心脏修复。同时,猛然爆发出一道势力磅礴的莹绿色光芒,以冷宫为圆心,驱散黑暗,照耀四周。
而离这不远的云宿二人在看到绿光后,迅速朝这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