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兼着实忍不住:“在下其实很好奇裴公子与苏公子是如何认识的,我们三人分别相识后又重聚,很是有缘……”
裴桢略微震惊地看向刘奂,心想他俩居然之前也认识。
刘奂看出了裴桢的疑惑:“我昨天在河上看鸟,这位……夜公子刚好也在。”
谢兼简直麻了:“在下姓顾,名容与。”
“啊,对不住,是顾公子。他昨天把夜鹭认成各种其他鸟了。”
刘奂看向裴桢,裴桢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听这货张口就来:“我是裴桢的债主,他三年内不还清我家债务就得给我家做上门女婿。江大人让他教我练字给我办些事作为抵债,我答应了。”
谢兼同情地看向裴桢。
“话说……裴探花,你怎么出城了?今天不是不休沐吗?”
谢兼听到刘奂喊裴桢裴探花就心头一跳,毕竟这实属不是什么好称呼。
裴桢心底暗叹一口气:“在下今日是告假了,原本准备是送顾公子出城一段距离后就打算回去的……苏公子你是准备南下?”
“对,我是打算南下。如果顾公子愿意同路我也能载他一程的。裴桢,你要是赶着回去,今天晚上在村里看了大夫,明天早上就借车回烨都吧。”
谢兼听不出这二人言语里的交锋,刚想回答说不必,裴桢就非常严肃地拒绝了。
“不行!苏公子出来,老师他知道吗?”
裴桢看着刘奂眼睛又瞥向一边,就知道这人绝对没有和江丞相透气。果然刘奂回答:“明天他就该知道了。”
明天,按例,早朝。
“那在下必须跟着。”
裴桢说着还提了一下谢兼:“顾兄要是不愿意同行也行,但是在下必须跟着苏公子走。”
谢兼觉得眼下的发展简直离谱:“那你怎么和朝廷那边交代?”
刘奂接腔:“对啊那你怎么和你老师交代?”
裴桢将刘奂的无赖掌握到了精髓:“我只要和老师说,苏公子也在,我跟着苏公子,老师就会明白了。”
然后一切合理了是吧。
刘奂索性不管他:“你爱跟不跟,总之南下我肯定要南下的。”
谢兼以为裴桢还会再和刘奂争论几句,没想到裴桢一下子接受了这样的决定,甚至还转头来问他:“顾公子打算如何?”
顾公子摇摇头,表示他现在不想继续聊这个。
眼前这两人的关系奇奇怪怪,谢兼是真的好奇。但是他又问不出口,如果他问了,那刘奂绝对反过来究他的老底。
车厢内的三人各藏心思,但是都做了相同的选择。
烨都的江丞相,则是在第二天早朝时候发觉事情不对劲的。
昨天半夜,他托裴桢去送谢兼出城。结果裴桢现在还没回来不说,半点消息也没有。
江丞相以为裴桢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便替裴桢请了假。结果上早朝时候听刘福来说皇帝得了风寒,这段时间的早朝就免了。于是江丞相抬头就见到了“刘奂”戴着一层厚厚的幕篱,在众臣眼前晃了一下证明存在感就走了。
江丞相觉得此事古怪,于是请辞入了宫门去见刘奂,结果只找到太监没找到皇帝。
刘福来给了他一封书信。
江丞相一眼认出这是刘奂写的,各种缺胳膊少腿的字,外加那放荡不羁的独到笔锋。他还没来得及欣慰皇帝居然能写出这么多字,字还越写越好了,里面的内容就让他眼前一黑——
“敬爱的江卿:
“朕微服南下了,不要担心朕的安危。替朕看好烨都,朕明年开春会回来的。
“帮朕照顾下苏夫人。如果有什么动乱先确保她的安危,让她找朕的亲卫军。别告诉张御史朕不在,今天告诉他估计明天全烨都都该知道了。李太尉这个阴险的墙头草估计会作妖,你让韩国公先和他斗斗,给他转移注意力,记得先下手为强。之前让你查韩国公应该拿到了这厮很多把柄。
“记得做什么不要太光明磊落,下不去手就让我的亲卫下手,就说是我说的。如果真的来了叛军你别和他们硬碰硬,别我还没救你,你先撞柱子死了。
“记得告诉令夫人和裴夫人,就说我去游学了,别让她俩担心。记得替我去裴家看看猫。
“顺颂台安,新年吉祥。
“某年月日,刘奂。”
天杀的,刘奂的书信到底是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