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命猛地拔剑,刹那间,寒光凛冽,似冷电乍现。
他运力挥剑,身形如电,在滚滚魔气中奋力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道路。
脚下步伐不停,向着常槿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奔至近前,他再次高高举起长剑,拼尽全力斩断常槿与那邪恶阵法之间纠缠的缕缕魔气。
只见常槿的身躯晃了晃,随后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倒下。
常命毫不犹豫地背起常槿,转身欲走,却不想一团浓烈的黑雾如疯狂的蛮牛般横冲直撞而来,瞬间穿透了他的身子。
常命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猛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糟了,魔气入体……
未等他缓过神来,更多的黑雾如潮水般汹涌而入。
常命的双腿开始颤抖,却仍倔强地用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身后还背着昏迷不醒的常槿,想要冲出这重重魔障,怎么可能?
常命猛一咬牙,将剑狠狠插入脚下土地,双手紧握剑柄。
刹那间,灵光乍现,光芒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他与常槿紧紧框护在其中。
能支撑一会是一会吧。
想着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魔气愈发浓重,如黑色的巨浪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缠绕在长鸣剑周围,似乎要将其彻底吞噬。
那景象,仿佛预示着世间浩劫将至。
常命只能看着,满眼无奈。
什么都做不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如藤蔓般疯狂蔓延,爬满他的全身。
长鸣剑在魔气的肆虐下剧烈晃动,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鸣叫,恰似在为这破碎的山河悲泣呜咽。
那浓重的黑雾,眼瞅着就要沿着剑身缓缓蔓延上剑柄,一点点侵蚀着这最后的光芒。
突然一声巨响,天空被撕开一道缝隙,一个白色的人影一跃而下,落在剑柄之上。
只见他蹲下身子,抬手,用尽全力朝着剑柄拍了下去,
紧着是一声大呵:“滚回去!”
长鸣剑瞬间往下深了几寸,魔气被冲散,剑气四溢,一下子冲开了常命的阵法,把他连带着常槿弹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旁的枯树上。
那人一袭白衣立于剑上,结阵,脚下阵法的图案显现出来,溢出的灵气贯彻整个苍穹。
待魔气散去,那人便身子一跃,跳了下来。
三两步就出现在常命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胳膊。
一瞬间,常命顿感大量灵气涌入体内。
“啊——”常命痛苦地喊出声音,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被利刃给剐蹭。
看到一口黑血吐出,眼前的人便干脆利落收手。
常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费力抬头。
只见他又快步走到常槿面前,三两下封了他的脉,舒出一口气:“还好不晚。”
常命奋力直起身子,才看清那人容貌。
一双丹凤眼狭长而深邃,高挺的鼻梁宛如峰峦,眼角泪痣,恰似点睛之笔,为他整张脸添了一抹独特韵味。
头发半束,其余如墨的青丝随意散落在肩头,脸颊边垂下的两缕发丝,似有灵性般在身前轻轻飘舞,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君子。
他静立原地,未等他人近身,一股汹涌澎湃的灵气便如潮水涌出。
男人看到常命还能爬起来,着实有些惊喜,扭头对他道:“不错嘛,我还以为常青只剩下些酒囊饭袋,你被魔气入体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刚刚抽洗灵气如今还能站起来,小子,你前途无量啊。”
“多谢前辈,敢问前辈是?”其实常命看到他已经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只是有些不太确定,他当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我名思山,常思山。”常伯亭伸手,一把拽住常槿的领子,将他像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他师父。”
“久闻剑师大名。”常命弯腰对他行礼。
“嘶,不对吧,剑师可是叫常伯亭,别搞错了小子。”常伯亭言罢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常命:“剑师化名,家师早已知晓。”
“常泱那小子跟他祖宗一个样子,真是难缠啊。”常伯亭自顾自嘟囔起来,随后又扭头看向常命,“你现在走不了吧,要我背你吗?”
“……”常命也没想到他会说这话,连忙摇头,再次行礼,“我已无碍,不劳烦剑师了。”
“行吧。”常伯亭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活蹦乱跳想来也没什么事。
于是拉着常槿将他一下子扛到肩上,走到常命身边:“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下山。”
“……哦,好。”常命眼见他离开,拿起地上的剑连忙跟了上去。
半道之上,常伯亭瞥见常命满脸皆是疑惑,诸多问题纠结于面,却又不知从何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