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命飞奔过来,扶起常槿,抬手封住他的气海。
常槿脸色铁青,抽搐不止,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他双手撑地,头晕目眩。
该死!这女人想让自己变成魔蛊?
常命放下剑,盘坐在常槿身后助他运气。
常槿体内灵气与魔气相互交织,常命刚一触碰,便感受到强烈的排斥之力。
那魔气虽量不多,却在常槿体内肆意冲撞。
常命放在常槿背后的手都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可恶,竟压制不住。
常槿稍稍缓过劲来,费力转身,一把拉住常命的手阻止他:“别……你会被……反噬……”
话未说完,又吐一口鲜血。
“该如何,告诉我。”常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伸手稳稳扶住他,心中莫名有种预感,此人此刻绝不能死。
“死不了……”常槿盘膝而坐,尝试运气引导,体内经脉被魔气冲击,剧痛难耐。
常命在旁焦急观望,生平首次感到如此无力。
感觉调息良久,常槿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行了,没事了,许是那蛊刺激到了我体内魔气,该死的魔物,竟妄图在我身上种蛊。”
“一般人中蛊若不及时排出,便会化为魔蛊,你竟将那蛊给吞了?”常命见状,满脸诧异望向常槿。
“不然呢?那蛊已侵入肺腑,除了自行化解别无他法,该庆幸我体内有这股魔气,此番竟还救了我。”常槿苦笑着看向常命,“师兄明知我身有魔气,刚刚却是要救我?”
“我只诛杀为祸世间的魔物,况且自幼我便知晓,魔族亦有善恶之分。”常命持剑起身,“我也并非一味偏执,只是奉命行事,践行天下善事,救万民于水火,此乃我常青宗规。”
常槿听见这番话,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倾慕。
不似那刻板宗门中只知屠戮魔族的弟子,这位大师兄,近乎完美。
能有他作师兄何其有幸,常槿也是脱口而出:“师~兄~”
“不过我常青绝不收留身带魔气之人。”
“啊……”
常命一语将常槿拉回现实,他瞬间呆若木鸡。
常命垂目瞥了常槿一眼:“看来那团黑雾便是操控魔蛊之物,怪不得能滞留高空,从未见过此等魔物,再追查下去会有危险,面对未知,你我还是不要涉足,我得先将消息带回常青,由长老们定夺。”
常槿捂着肩膀站起:“那附近的百姓怎么办?谁能担保她不会折返屠戮村民?”
“会有常青弟子留守,常春想必不会离去,有他在可保无虞。”常命说着,才发觉他肩膀伤口渗血,因身着黑衣不易察觉,“你肩膀伤势如何?”
“疼得厉害。”常槿望着常命,忽显委屈,“师兄,你瞧我受伤了,带我回常青疗伤呗?”
常命不为所动,冷冷回应:“你既能吞噬魔蛊种子,想必魔蛊之毒于你并非大碍,莫要再费心思想着跟我回去,况且常青设有禁制,魔物难以靠近,你余毒未清,强行封脉,以凡人之躯亦无法抵御体内魔蛊之毒,你还是打消入常青的念头为好。”
常槿趁他言语之际竟直接解开衣衫,将上衣褪去。
常命见状急忙扭头:“你这是作甚?”
“我总得止血吧,我刚哇哇地吐了好几大口,这边再流血不止,失血过多死了怎办?”常槿见他反应奇异,顿感疑惑,“嘶,师兄你……难道与我不同,你不是男子?”
“……我是。”常命长叹一声,半晌才道。
“那你为何扭头?一副不敢看我的样子,不都是男子吗?等等……难不成你偏好男色?”常槿来了兴致,故意朝他走近些许。
常命闭眼,横剑于两人中间:“非礼勿视,男女皆同,未经许可目睹此景乃是不敬。你若要脱衣,可事先告知,待我转身回避便是。”
哎呀,这人,刚刚还说他并非古板,此刻规矩倒是严守。
真好奇常青如何教出这般人物,知礼守节,甚至略显拘谨的翩翩公子,定有众多仰慕者。
常槿麻利涂药穿衣,走上前轻触他肩膀,“走吧师兄,我家松松还在地上昏着呢,莫要被野兽叼了去。”
常命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晨光初现,远处传来鸟鸣。
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常槿与常命返回时,常春已经到了。
他怀中抱着青松,瞧着青松唇上紫色渐消。
常槿见她无恙,悄然松了口气。
“看来师兄已探明真相。”常春笑着迎上,将青松交还常槿,“已服下解药,片刻便能苏醒。”
“多谢。”常槿接过,青松娇小身躯窝在常槿怀里,睡得安稳。
他腾出一手轻抚青松头顶,确无大碍。
“我即刻回常青,此处交予你。”常命言罢,不自觉朝身后常槿瞥去一眼,又迅即移开视线。
这细微举动被常春捕捉,他展开扇子于胸前轻摇,“放心吧师兄,那师兄如何处置他们?”
常命闻声再次转头望去:“他并非魔族,亦未作恶,我不会伤他,但他入不了常青。”
“你要向长老们禀明他之事?如此一来,他可就再无入常青的可能。”常春饶有兴味地打量二人。
看着样子,昨夜定有诸多变故。
“我宗宗规,知情不报者当受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