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已过,今日便是富春楼的拍卖会。
明夷站在富春楼外,看着楼中鱼贯而入的人族富商,他们带来的所有仆从都被留在楼外,他们孤身一人进楼,手中捧着珍宝,兜里塞着银票,都是为了那传闻中的极品而来。
明夷心想:神像取人生魂生气,若说血珍珠可以延长寿命,则必要将其补足,生气便就罢了,若其可以弥补生魂,那此事可就没那么简单。
她又想起炼造恶灵之事,与那捞坛子的妖怪,总觉得其中有所关联,莫非这也是妖族把戏?
明夷胡思乱想之际,司衡已经偷偷将一妖族贵族打晕在客栈,并将他的一干妖卫都药晕了。
他打断明夷,唤她至客栈去换衣服,司衡换上那男妖的衣服,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等明夷出来时,他瞳孔不自觉放大,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闪过一瞬亮光,而明夷却扯着衣服,神色别扭。
她看到司衡,也有一瞬怔愣。
这男妖是个贵族,司衡便是扮作他,衣饰华丽自不必说,而明夷扮作他的妖妾,这穿衣风格也是及尽妩媚艳丽。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司衡对上明夷的打量的视线,不自然的偏过头去:“走、走吧。”
明夷既是做了妖妾,走在路上,便不自觉的靠近司衡,司衡几次想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最后还是僵硬的放下了胳膊。
两人走在路上,司衡那通身妖气,让人不敢直视,即便没有任何座驾,四处行人也会低下头去,主动避让。
明夷不由奇怪的看了眼司衡,心里嘀咕:他一个乡野小妖,穿上华服不见局促也就罢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气势?
思索间,便已到了富春楼门口,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拿木牌,而妖族却是烫金缀玉的红帖。
明夷想着自己的身份,本想柔柔弱弱的上去递贴,却被司衡拦下,他忽然强势的搂住她,拿过帖子扔到侍者怀里就搂着她进了楼。
里面当真是人间富贵奢靡之乡,与明夷记忆中的她居住妖仙高阁不同,里面云雾缭绕,红柱垂绸,伶人歌舞不休,更是有小河流水蜿蜒在屋内,两人被侍者引着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木格窗花的雅间。
此处视野开阔,楼内美景一览无余。
进了隔间司衡就放开了她,明夷本想说些什么,可余光一瞥,却见隔壁妖族展着宽大翅膀,狎弄着怀中美姬,一双税利妖瞳就这么透过镂空窗花直直的射在她的脸上。
明夷见状一把将司衡推到软榻之上,司衡抬头,却只见艳色红纱铺满视线,随着淡淡莲香扑鼻,明夷落在了他的怀里。
耳边兰气轻吐,司衡僵硬着身体,脑中一线绷紧,他紧张中,只模糊听到明夷说:“有人。”
唇边是明夷递来的清酒,司衡没有就着她的手饮下,而是接过酒杯仰头灌入喉中,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这样的姿态明夷也觉煎熬,直到隔壁主动将房间帷幔放下,明夷才从他怀中滚开。
她揪了几颗桌上的葡萄扔进嘴里,语气愤愤:“这些妖族当真荒淫无度,这雅间怕是他专门订下的!”
出行还带着妖妾,周围的妖又是那般做派,想也知道不会干什么正经事。
可话一出口,又觉尴尬,正不知所措时,楼下铜锣一响,伶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下,此时楼下灯火通明,人族富商挤在台下,同时旁边几处隔间传来开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