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藏摇头:“不知道。”
一旁白榆在柳树下挥剑,柳叶纷扬,她道:“从前在外游历时曾偶然路过一小城,地处东南,那里的人对神像十分推崇信仰,我在那里留宿一日,便也听到了一些神像的起源。”
“相传那神子从更南处而来,出生时天降异象,天道托梦国师,称其为人族的救世之主。”
明夷问:“是何异象?他又有哪些救世之举?”
白榆摇头:“不知。”
梦藏撇嘴:“我流浪多年,救世之举?从未见过。”
明夷笑了一下:“看来传闻并不可信,说不准是哪方术士胡诌的呢。”
她笑着,眼睛扫过梦藏的脸,却突然顿住视线。
梦藏浑然不觉的看白榆舞剑,直到明夷拉住她,将她圆圆的小脸捧在手心:“我说总觉得那神像熟悉,原来便是照着你的模子刻的,你若有兄弟,便是那样了!”
梦藏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晚上明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于是穿衣起身,打算去白日的小院,看看那死去的男人。
她打开门,忽觉旁边有道黑影,正要出手,却看到一簇幽暗妖火在他手中燃起。
明夷松了口气:“吓死我了,白天跑去哪儿了?一直寻不到你。”
司衡不答反问:“你要去哪儿?”
明夷笑:“你不知道?”
司衡唇角弯了弯,他直起身子,收起妖火,率先迈步:“走。”
两人到时院子里安安静静,屋中不见烛光。
尸体仍旧放在那里,明夷蹲下身仔细探查,不多时,她收回手:“确实没有怨气,是生机枯竭而死。”
“放手,你们放手!放开他!”
忽然远处传来妇人尖叫,伴随着哭嚎之声,两人急忙随着声音而去,黑暗之中妇人的哭声越来越近,直至两人走到那条大河附近,发现白日那丧夫的妇人此时被几个壮硕村民压住,她朝着河边不住哭泣求饶:“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他是正常的!他只是被他父亲的死吓坏了,他是正常的!”
而河岸边,白日的那位老者正跪在那里打算将一个陶瓷坛子放入水中。
明夷施法去拦,而司衡已经掷出一枚鳞片,老者的手受了疼,不由松了手,明夷挥手放出一道灵力牢牢托举住陶瓷坛子,将它送到了明夷手中。
几个男人看到忽然闯入的两人,厉声道:“你们果然不是好人,抓住他们!”
司衡讽笑一声,一挥手,所有人瞬间被控在原地。
坛子通体漆黑,小小一个,分量却不轻,明夷将它放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明夷将手放在了坛口。
老者见状,怒斥道:“不要打开!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明夷不由看向地上的陶瓷坛子,那妇人的孩子,她是见过的,足有四五岁大,这么小的坛子,能放下那么大的孩子?
她心中不安起来,坛口早就被封死,明夷将手放在上面,淡蓝色灵力流转,坛子顷刻粉碎。
一个小孩坐在碎末上,他两手环抱住身体,双腿仿佛木偶般直接被翻折到身体两侧,脚心朝着头顶,一见到他们,竟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口水嘀嗒,双腿如面条般滑下,拍着手笑:“酥饼好吃!酥饼好吃!”
他母亲见他如此失声尖叫起来,司衡瞥了她一眼,忍住没有封了她的嘴。
明夷看着孩子如此十分惊诧,这孩子之前虽骨瘦如柴,不大精神,可却实实在在是个正常人,如今怎么就这般憨傻?
她忽然想到初来时见到的那些痴傻小童,不待她细想,司衡忽然拍了拍她,他示意她想河岸处看,只见离老者略远些的地方,有一年轻妇人将坛子放入水中,明夷想要去拦,司衡却拉住她:“你看。”
却见那本该沉水的坛子,竟被施法般飘在水面上,夜晚无风,那坛子竟逆水而上,不徐不缓的上漂去。
妇人见坛子逆水而去,她双膝跪地,深深低着头匍匐在地,虔诚跪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者看到这一幕,眼里脸上都是欣慰:“这孩子有福啦,能去神君身边侍奉可是祖祖辈辈的荣幸啊。”
明夷问:“这是何意?”
老者却再不开口。
明夷知道如今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拉着司衡道:“我们先回去通知白榆和梦藏,如今已然与村民撕破脸,也不能一直控住他们,等天亮就麻烦了。”
她看向地上憨笑的小孩,:“而且我还有一事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