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管事愣住,“拿走了?不可能啊!这盒子一直放在老奴房间柜子里,一直是锁着的,没人能拿啊。”
蔺瑞宁解释道:“商铺租赁以契约为准,现在他们敢闹事,定是算准我们没有契约。”
纪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知所措道:“那王妃,我们该怎么办呐?”
蔺瑞宁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只能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城西。
怀陵城西位置稍偏,只有两条主街道,桃花街和油马街,只不过这里住着不少家户,所以有一些商铺。
王府的铺子主要分散在这两条街上,马车来到闹事的地方,油马街。
蔺瑞宁的马车有明显的辰王府标志,那群商户瞧见了纷纷围上来。
马车无法前进,蔺瑞宁从车里下来。
众人瞧见是个女人,神情俱是嗤之以鼻,“来个女人,管什么事!”
纪管事怒道:“大胆!这是辰王妃!胆敢无理!”
这群人为首的那个站出来,神情居高自傲,“便是皇上来了,也得为我们百姓做主!”
蔺瑞宁揽了揽斗篷,笑道:“说的极对,不知大哥可否与我去见皇上,你们有什么冤情可以在皇上面前辩驳。”
为首之人立马变了脸色,起初瑟瑟诺诺,后往旁边瞧瞧,又昂起头喊道:“辰王妃,这是搬出皇上来压我们啊!”
又喊:“大家看一看,咱们老百姓日子过的苦啊!我这这么小的店面,辰王府收我每月二十两的租金!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其他也都附和着。
“是啊!我那店铺每月十五两,可一打听,别人家别我大的才五两!”
“就是就是!我们家也是!”
“请辰王府给个说法!”
“请辰王府给个说法!”
众人七嘴八舌,气的纪管事吹胡子瞪眼,“你们,你们胡说八道!李掌柜,你家杂货铺是两间门面,当初我们签订的契约是年租五两!还有林掌柜,你的药铺一间门面,年租3两!何从有你们说的每月十五二十两!”
那为首的李掌柜指着说:“那你把契约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是不是年租,是不是五两!”
纪管事情绪激动,被气的说不出话。
蔺瑞宁回身,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随即面向眼前一群张牙舞爪的男人,“李掌柜,你说你家店铺每月二十两,你可有当初与辰王府签订的契约?”
李掌柜洋洋得意,“自然!”
随后从怀里掏出纸契,对着众人示意,“大家看看,上面是辰王府的章印。”
众人纷纷向前凑看,点头念叨:“还真是每月二十两。”
李掌柜:“王妃,我们都是寻常百姓,是信得过王爷,才租赁王爷的商铺,可你们王府也不能太过分呀!虽说现在不是前朝,但我们的钱也是钱啊!”
他提起前朝,让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对哦,辰王妃不就是前朝人吗?”
蔺瑞宁看着他手里的契约,“李掌柜,可否让我看一眼?”
李掌柜收起契约,“那可不行,万一你们撕毁,我向谁哭诉去。”
蔺瑞宁笑了一声:“李掌柜,不敢?”
听到这话,李掌柜叠纸契的动作一顿,轻蔑一笑,“王妃,这是在激我?”
蔺瑞宁上前一步,“是。”
李掌柜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见她。
蔺瑞宁瞧着他们,“与各位说明,你们当初与辰王府签订的纸契已经被人偷走,你们手上各自拿着的是唯一一份。李掌柜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前朝,当朝律例严规,凡签订契约者需双方各持一份,那也就是说你们手里有的那份并不受律法保护。”
她停下一会,又继续,“你们说的每月二十两、十五两,皆是一面之词。”
众人都愣住,没人研究律法如何规定,他们本就拥有律法之外的权利,也没人在乎律法如何写,因为那律法本就不是在框束他们。
有些人开始怀疑她说的这些话,左右交谈,“律法是这么说的吗?”
李掌柜开始跳脚,“你,你这是诡辩!诡辩!”
蔺瑞宁又向前一步,郑重道:“李掌柜,这是在质疑南晏律法吗?”
其他人听到这话,脸上开始慌乱,都纷纷避离为首的李掌柜。
李掌柜左右张望,脸色慌乱,“谁信你说的被偷走!你说偷走便偷走吗?!定是你私藏起来了,然后诬陷我们!”
这番话又打动了周围墙头草们的心,他们又开始动摇。
蔺瑞宁垂首笑了一下,“我记得律法上还说,若是契约到期或者不见,可以比照之前重新拟定。辰王府那份纸契有没有被偷走,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若是我能拿出来,定然能当场破了你们这群人的局,可我现在拿不出,那——”
她话音戛然而止,一群人的心都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