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宁儿倒霉的?”门外响起了浑厚的声音。
蔺瑞宁眼睛一亮,立马转头看去,“爹!”
蔺松柏捧着松木盒走进来,满头白丝映衬的他苍老不少。
她看着父亲的白发,鼻子发酸,嘴角依旧弯着,“爹,您怎么来了?”
蔺松柏瞧着女儿的模样怔了怔,“是长大了,今日竟然要出嫁了,好像你昨日还在给爹捣乱子。”
“爹要是不嫌弃我捣乱,我便天天回来给您添乱。”蔺瑞宁笑着说。
蔺松柏轻轻瞥她一眼,“那不行,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
父女两笑的开怀。
蔺瑞宁瞧见父亲手里的盒子,疑惑道:“爹,这是什么?”
蔺松柏眼神示意霜雨退下,将松木盒放在案上。
蔺瑞宁好奇地看着,想伸手打开,被自己老爹拍了一下手,“猴急,等爹说两句。”
蔺瑞宁转过身,手放在膝上,面含微笑看着他:“爹说。”
蔺松柏:“宁儿,爹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如今你要嫁人了,虽说是皇上指婚,但如果你现在不愿或者以后不幸福,要记得告诉爹,爹两朝元老不怕抗旨。”
蔺瑞宁鼻头发酸,听到后面又噗嗤笑出来,笑得眼圈微红:“爹,您从接到圣旨就在驳抗,女儿知您意思,是断然不会委屈自己的。”
蔺松柏偏开头,过了好一会,才转回来,拿起案上松木盒,“这是你娘留下来的,她当初说如果是个女儿就做嫁妆,如果是儿子,就做聘礼。”
蔺瑞宁接过盒子,指尖微抖地打开,里面是一套首饰,青石色玉镯,攒丝玛瑙玉耳环,还有一副极其精美繁复步摇。
“你娘说这些是你外祖留给她的,想来也是个传承,如今你也嫁人——”
蔺瑞宁声线颤抖:“爹,您怪我吗?”
蔺松柏愣了一下,随即呵斥:“这什么话!哪有父亲责怪女儿的?切莫说这些惹爹不高兴的话。”
蔺瑞宁低着头,半敛眉眼:“可我怪,因为我,娘走了,因为我,您原本应该名响太庙,如今……”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蔺松柏浑黄的眸子泛起红,“宁儿,这世间一切都是有定律,有些人注定要这么走,莫要责怪自己,爹拥有的都是虚名,唯你是实在的,所以你高兴,爹就值得。”
蔺瑞宁眼中的泪再也含不住,因垂首,那滴没有滑过脸庞的泪砸在了木盒上,洇出一片水渍。
掩在喜事下面的哀伤忽就窜了出来,萦绕在她心头。
蔺松柏擦了擦眼角,“好了,大喜之日不难过,辰王也快来了,再准备准备,爹出去看看外面。”
蔺瑞宁点头。
霜雨一进来就感到气氛不对劲,她不敢多问,只做自己应该做的。
“姑娘!姑娘!”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院外就响起。
霜雨笑道:“云露这嗓门真是了得。”
她瞧见自家姑娘嘴角微提,才放下心来。
云露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带了一阵寒风。
霜雨轻斥:“慢些,外面寒气都带进来了。”
云露这才放慢脚步,搓搓手,搓搓脸,直到自己暖和才走过去。
“姑娘,你猜我看见谁了?”
蔺瑞宁疑惑:“谁?”
云露凑过来:“秋阳,辰王身边的人。”
蔺瑞宁不奇怪,“许是替辰王办事呢。”
云露点头,“是啊,他来咱们酒楼替辰王买酥点。”
蔺瑞宁看着镜子里的云露,“春水楼?”
云露道:“是的,我刚才去了趟春水楼,听里面伙计说的。”
蔺瑞宁还没说话,云露又笑着补充:“姑娘,王爷还是可以,怕您饿着,还特地提前备好糕点。”
霜雨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蔺瑞宁自然知道这酥点不是给她买的,“有问买的什么酥点吗?”
云露露出白牙,“我问了,是只有咱们家有的栗豆酥。”
蔺瑞宁大概知道了,“有人问起吗?”
云露摆手:“自然没有,怀陵城没人知道春水楼是您的。”
蔺瑞宁点头,“知道了,外面积雪扫的如何了?”
云露一听就脸色一变,整个人都炸毛,“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和伙计们一起把路开了,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又把雪扫回去了!我吩咐他们继续扫,放心吧姑娘,不会耽搁的。”
蔺瑞宁眉头轻皱,刚想点头,就听见外面一阵急呼。
“云露!你快出来看看,外面打起来了!”
云露脸一黑,又开始撸起袖子,“姑娘,他们欺人太甚!我忍不了了!”
蔺瑞宁还没反应过来,云露就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霜雨反应过来,“姑娘,今天是您大喜之日,不宜露面,我和云露去处理,您等一会。”
蔺瑞宁想了一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