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手，想极力感受那人，身子向前一步，却在下一刻与一股霸道温热的气息相撞。

释迦尔弥举着刚画好的亮晶晶的糖人，弯着腰，与翌月遥凑上来的脸几乎贴在一处。

熟悉的气息扰乱了二人的心绪，翌月遥与释迦尔弥都下意识慌忙后退，却忘记了手还紧紧牵着。

两人隔着两个小臂的距离走着，周遭好热闹，买卖，灯谜，表演，杂技……他们却像是游离与外的一般，自顾着彼此慌乱的心跳。

释迦尔弥心想，

她会不会讨厌这样？

翌月遥心想，

离的好近……他会愿意吗？

明明拉着手，却各怀着同样的心事，释迦尔弥另一只握着金灿灿的糖人，在手中犹豫不绝地转动，最终停下了脚步，打破了僵局。

“先别走，这个给你，”

鼓足勇气将手中精挑细选的漂亮糖画递到她手里，那糖画画的是一只俏皮可爱的兔子，趴在一株荷花上玩闹。

活灵活现的，虽然翌月遥没有那只兔子那么活泼，但是释迦尔弥就是感觉，这个她应该会喜欢。

可惜她看不见，不然亲眼见一见，他就知道了。

翌月遥接到东西的时候有些狐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释迦尔弥给她解释了一下，她才明白原来这是糖画，是用糖熔成浆淋画的糖。

“我看许多人那买，想着你既然没来过，那肯定也没尝过，所以就给你也买了一个……”

释迦尔弥的声音一如既往，只是细听之下带了点不确定的期许。

“可你未曾来过集会，你为何不给自己买一个，给我……”

翌月遥后半句话本想说自己辟谷多年，不食俗物，但是不知为何，拒绝的话就像是刀子，卡在喉咙卡的生疼，疼的她不愿说，不愿想。

“我不喜欢吃甜的……但是你也许喜欢吃……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若是不想，给我也行，毕竟你是修仙之人，我本不该擅自做主替你买这些零嘴……”

“没有——”

释迦尔弥的话还没说完，翌月遥就着急打断了他，打断完以后，翌月遥却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是真的无措了。

其实，她挺想尝一下的……

可是……

释迦尔弥似乎是看出她的犹豫了，下一刻抓着她的手将糖人放在了她的嘴边。

“尝一下，也不打紧，吃不完的话我替你吃，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糖的……”

所有的话语被烟花爆鸣尽数吞没，火光灿烂之下，翌月遥尝到了平生的第一味甜。

“好甜……”

她半含着糖片，抬眼看向释迦尔弥，而释迦尔弥在背后绚烂火星的照耀下，一双眼沉地发暗。

他在克制。

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尝那一片甜……

“好！好！”

看台上的艺人用尽浑身解数表演，而台下观众不断拍手叫好，释迦尔弥伸手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翌月遥圈护，却再也没敢碰到她。

“现在在演什么？”

翌月遥的声音隔着嘈杂的人群传到释迦尔弥耳中。

“旋刀，先是拔刀抛到天上，然后再挥舞，最后一口吞下。”

“似乎很有趣，你也用刀，你会吗？——”

低低的笑语打趣就像是在轻轻在心上骚挠，痒痒的，让人避无可避，又甘之如饴。

“你想的话。”

“什么都可以。”

隐晦的爱意掩盖在朦胧不清的回应之下，像是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告白。

可是偏偏事与愿为，告白的戏码，主角从来就不只有一个。

心动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最终从一个人的心上荡漾进另一个人的心中，久久不停。

“新年快乐，翌月遥。”

释迦尔弥某一刻突然低头对她说。

翌月遥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笑着学着他回，

“你也新年快乐，”

“释迦尔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