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喝道。

凌风行根本没给他一个眼神。

青玉扯了一下梓的衣袖：“他不是凌风行。”

梓不懂他的话面前的人明明就是凌风行，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凌风行挥手把梓给打飞了。

将剑横在青玉身上，就要刺过去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了那把剑的剑身。

血顺着剑身滴在地上，溅出一朵小花。

“不可以，你不能杀他，烨哥哥说了要娶他，他就是我嫂子，你杀了他，烨哥哥会生气的。”

梓一字一顿清晰明了。

“关我什么……对……不能杀他，阿烨……不不不，这不关我的事……不行，不行，不可以……可以杀的。我是谁……不我是凌风行……我是001，我到底是谁？”凌风行突然发狂，他一手拿着剑柄一手握着剑身，仿佛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小风”

一个女声在凌风行的脑海响起。

“一定要报仇，你是为了仇恨而生的。”

“我知道，我知道。”

“我叫小铃铛。”

“娘，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每天都会在梦里见面的。”

“梦……对，我在做梦，不……我是001，我是谁呀？”

凌风行哭吼着，像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已经做了很多次那个梦了，每次都被惊醒，紧接着头开始疼痛，没事的，只要度过今天就好，这样他至少可以活着，他可以好好的。

他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衣服脏了在地上打圈，头发也乱了。

青玉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看向蚩无那边。

一程……你还好吗，可以听到吗？

他用传音在心里呼唤一声，可那边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便不停的叫唤。

双方都争执不下。

可明显的，仙门的人已经开始疲倦了，越拖对仙门就越有害。

凌风行用最后的力气爬到一个无人看管的地方，拿出那把剑，捅进身体里，将自己钉在石柱上，血慢慢的流下来，他怕自己会再次失去意识，成为别的东西。

青玉转眼就看到了倒在哪里的凌风行，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放他出来，你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子。”青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

凌风行咳嗽两声：“哈，不是还会有其他的人放他出来的，魅族，魔族旧部，还有他自己你们仙雾门的阵法还能控制多久。”

“那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办。”

凌风行摇摇头：“我不知道……得看你的徒弟，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什么？”青玉不懂了，和他的徒弟，一程，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一程不是被关在魔族牢房吗？为什么会被蚩无吃掉。

凌风行静了一下心，接着说：“因为，我和他说，你要和阿烨成亲的事，他已然入魔，然后我又跟他说是想让自己师尊好好的，还是想让自己师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入魔，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

“他说，他想让你好好好的，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咯，他被蚩无吃了，父亲吃了儿子，是父亲吞噬掉儿子，还是儿子吸收父亲的养分，变得更厉害呢？”

青玉愣在原地：“他，为什么？”

“你容不下他，对吧，因为你早就知道他是魔，这是001告诉我的，不过他是你带大的，你却不相信他，呵呵哈哈，可笑啊，这就是画本里的主人公啊。”凌风行长叹一口气，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流出一身汗后，接着说，“你总猜忌他吧，你总害怕他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所以你带他看山看水，对于他人来说，你对他万般宠爱，可你不愿教他剑术，只是你没想到，他的天分及高，只是练一天就比得上别人几十年，遇到一些小事，你都会咳咳……怀疑到他身上吧，你控制不住。”

青玉没说话，可是明显的凌风行说得对，他猜忌他，不愿意信他，任何事情都会让他心里对傅一程产生怀疑，甚至还会害怕他，他怕他发疯变成魔，可他毕竟是自己带大的，他没办法控制去关心他的安全。

凌风行靠在石柱上，眼睛里还是出现幻觉。

他看到了一个英雄，那人身穿红衣，一头黑红色的头发，犹如彼岸的花朵，艳丽芬芳，他扬唇对着自己笑。

凌风行轻吟：“阿……烨。”

他伸手向去触碰，可是刚伸手眼前的东西就没有了，换成了尘雾，淹没在眼前的赛事中。

“我死了，那个被称为bug的东西是不是就会消失。”

青玉低眸点头，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错了，因为偏见，他总把一程想的太坏，因为偏见，他总觉得凌风行脑子里都是阴谋诡计，甚至不顾这里的所有人，自私的想活下去，可现在那把剑插在他的身上，他脸色苍白，不，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脸色就白的刹人。

“那就好。”

“001”被这把剑锁在了他的身体里，怎么说话都没人听，它的“宿主”更是不理他。

“为什么？”青玉突然开声。

“什么？”凌风行没听懂。

“为什么要做这些？你早就知道你脑袋里的系统是坏的吗？”

凌风行靠在石柱上，尽力让自己舒服一点，血还在流，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因为，我爱的人生活在这里，至于你说的系统……咳咳……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好的系统来帮我呢。”

凌风行说完后，竟笑了起来，是啊，怎么会有了。

出生父母双亡，八岁那年，小姨为了救我，死在了魅族人手上，可小姨说，她不想让自己族人死，因为他们是家人，他们只是太想离开这个荒芜的地方了，只是太想将他们的王救出来，可是，她不停的告诉我，父母的仇必须要报。

那年他逃出了那里，第一次见到到处有花，到处有草的地方，再也不是冰天雪地，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色的山峰。

可是他遇到了齐灼，抽筋拔骨，痛得人憔悴麻木。

凌风行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他的命就如那参天大石，硬得很。

这样还让他吊着一个口气活了过来，然后被丢到了乱葬岗，被左使找到，为他炼药，帮他入傅一程的梦，控制冯离，所有的事情都有凌风行的一脚，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谁，没人见过他，八年，整整八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做着同样的梦，甚至曾经一度，只有在梦里的时候，凌风行才觉得那是真实的。

“你爱的人？云烨？他怎么办？”青玉大吼出这句话，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往常大局在握的镇定。

他实在不懂，他从001哪里看过凌风行的身世，这也是他觉得凌风行一定会灭世的理由，他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想着用自己的死清楚bug，他觉得自己是神吗？可他连个人都不算。

“阿烨啊，他会好好活着，他会忘了我吧，001跟我说过，我死了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其实我想过他不爱我的话，可以恨我，至少这样我就能够成为他心里最讨厌的人，也算是唯一了吧，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伤害一个我……爱的人。”凌风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以至于到后面都是气音。

此时一道爆响在周围炸起，凌风行只能听到声音，他的眼皮耸搭下来，睁不开了，只是想象中的被炸起的飞沙好像没有飘到脸上。

自己是死了吗？

是的吧，他好像又出现幻觉了，他好像看到了话本里的英雄。

“魔族众人听令，蚩无违反魔族规定，肆意妄为，在场诛杀。”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当即和仙门对抗的魔族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好，他们本就是洛云烨手下的人，是因为自家魔尊不在所以才听从蚩无的安排，现在他回来了，他们的心也就还是矛盾，到底该向着谁。

而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让蚩无迟疑了一下，魅族族长立马对洛云烨使出精神攻击，这人会坏了尊上的好事。

只是这种攻击似乎对洛云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一瞬间他就飞到了魅族族长的身后。

“你的魅术，不如他。”洛云烨冷哼一声。

魅族族长立马拿出铃铛摇了两下，结果什么也没出现，他瞳孔瞪大，飘过一丝错愕就死在了当场。

紧接着他的一剑通向蚩无的腹部，那里好像格外薄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巨大的力量冲击，让周围的人都飞了出去。

只留各大掌门和洛云烨在那里继续和蚩无对抗。

“怎么？怎么回事？”

蚩无喊道。

随即，血水从蚩无的腹部炸了出来，里面冲出一个人，是傅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