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目的达到本来是好事,失去难得闲暇禇宜青有些不爽,理智上又明白查探底细的好机会,离四皇子远了要做出功绩让他别忘了自己。
禇宜青相信自己能抓住殷念岑尾巴,不认为殷念岑无欲无求。他诚信皈依也会被追随者影响。
雾云似的桃花笼罩粉饰山头,如梦如幻,有许多官女子来求姻缘,古树上系满了红色飘带,在和煦下春风飘荡,禇宜青才感觉迟来的春天。
他收到了第一封信,信封底有一朵泛黄的桃花压片。
禇宜青取出时桃花少了两瓣,信纸上明明有完整五瓣花的淡黄印迹。
禇宜青想应该是被殷瑜看过了,打开对折的信纸,速读后放烛台上焚烧。
宋修越寄来的,信纸有些皱巴。
大意就是他愿效仿前辈,请命平反反军,地点是西南的蛮荒之地,民族众多,日常活动就是造反,民兵本不是官兵对手,可反军造反骑大象,官兵骑马,火器虽能克制但不能有效打击,这让皇帝头疼许久。
这时宋修越毛遂自荐,皇帝顺势封他为副将派去西南。
最后宋修越说想让燕洵写两句,燕洵怎么劝也不愿意写。
西南的春天比中原的更早,这朵桃花到他手里时,山上的花树也开了。
禇宜青拿起那朵脆弱纤薄,泛黄的花,望向窗外热闹簇拥的花云,想起宋修越哭泣的模样,将枯黄的花轻轻放在窗棂上,起身出门。
“慧明小主。”禇宜青学那个婢女叫殷念岑。
殷念岑正和他早几天救助的男子下棋,他捻着黑子,头也没抬,“先坐吧。”
那个文文弱弱,清秀的男子倒是抬头他,笑眯眯的,“你会下吗?”
殷念岑下了一子,不满喊他名字:“方瑞。”
方瑞没理,等着他一个答案。
禇宜青犹豫了,跟着直觉说:“不会。”
殷念岑从棋盘上抬头,只是皱眉就气势迫人,“方瑞,你不下就回去。”
方瑞脸色庄重,不再与禇宜青搭腔。禇宜青求之不得,静静看着棋局。
从救治之日起,方瑞一直赖在这里,每日来找殷念岑,联想他中毒时殷念岑不冷不淡的态度,禇宜青发觉他们间的关系不是他想象的知己好友。
明眼人都看得出,棋手差距太大,这局棋转眼间胜负已分。
禇宜青承认自己有偏见,认为皇子都棋技高超。这会殷念岑帮他打破了。
方瑞慢慢拾棋子,“明天我再来找你下棋,你再好好想想。”
殷念岑脸色很臭,方瑞泰然自若,将棋盘收走,心情不错地分别向禇宜青和殷念岑告别。
殷念岑冷脸:“别再过来了,我没有兴趣。”
禇宜青客套回答他,送他离开。
现在房间少了方瑞润滑,寂静无声。
沉默了会,殷念岑说:“离他远点,以及赶紧劝他和他一起回去。”
禇宜青一瞬间怀疑自己听不懂人话。
殷念岑睨他一眼,“不明白吗?他有龙阳之好。”
“……”禇宜青蹙眉,殷念岑要把他送给方瑞吗?真是这样,他毫无办法。
殷念岑看他神色严肃很,皮笑肉不笑,不容置辩说:“不必再劝我了,你们两个回皇宫吧。”
禇宜青隐约觉得自己快抓住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是留下。
“卑职被指派给殿下,就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殷念岑终于正眼看他一次,想起来禇宜青来之后确实从未劝他,他仍将信将疑,“你怎么证明,你是对我忠心的呢?”
禇宜青发觉,他的回答会决定他的将来,无法证明就相当于和方瑞捆绑,不能辩解,再也得不到殷念岑信任。
禇宜青又想到那个死的草率的大巫师,真是个一死万利的好人,“因为四皇子杀了我最亲近的人。”
“只能……只有殿下我能效忠,不信任我也好,我能对殿下有价值就足够了。”禇宜青为自己酸倒牙的话舔了下嘴皮。
殷念岑扯一下嘴角,“你和方瑞也没什么区别。”
禇宜青一听,以为自己再没翻身的机会,沉默着。
“你说的,我不会信你,命也不是你的。”这时殷念岑站起来,落下一句,轻飘飘地离开。
禇宜青愕然,想不到哪里打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