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深吸了几口气,想摸下抽动的眼角,手上未干的血在脸上落下湿意和红痕,她动作一僵盯着掌心。丽娘眼中充盈流动的憎恨,溢出时划过脸颊成了血水,她拾出一些干的稻草,点火扔进房屋,然后合上了门。
许久没下雨,很干燥,火势熊熊,烟越来越大,卷着火星腾起。黑暗中被火焰笼罩的耀眼房屋失了形,一声巨大响声溃然倒塌,爆发巨大的光热,半边天都是炽热的颜色。
有人撕心裂肺的喊:“走火了!走火了!”
寂静的夜被这把火煮沸,火光下人影忙碌,丽娘与人们来向背驰,攥着刀柄率先消失在漆黑的巷头。
这么混乱,逃跑的好机会,禇宜青想,回去他估计要遭殃。
燕胥露出獠牙,[趁着这把愤怒之火让她自焚吧]
禇宜青蹭掉鞋底的红泥,跟上丽娘。
太阳从地平线打头,老人葬在江边,走过那片颜色更深的土,他们返程了。
回到船上,禇宜青极为主动呈上情报,“从西处上岛有两道防关,每队五人两个时辰一换。”
“岛上驻扎人数近百人,含有少数老弱妇孺,你们人数太少,不能正面对敌,只能突袭。”
禇宜青带着引诱美丽的笑,像是水果快腐烂后发酵的甜腻,“迷烟,毒药,暗箭......不要藏私地全摆上阵吧。”
守在一旁的水匪将怀中刀换到另一边,直率地说:“你真的是官兵那边的人吗?仁,伟不是你们所崇尚的吗?”
禇宜青语气轻快:“毕竟你们招不到人,也造不了船。”
没人接他的话,禇宜青把岛屿图卷起来,图纸另一边被丽娘按住,“别急,让我想想。”
那大汉吃惊,劝道:“哎?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兄弟们一个不少,丽娘,他说的我一个莽夫都觉得莽,听这么个外人的话堵上这么久的积累......”
禇宜青说:“害怕吗?让我去。”
“......”,大汉使劲瞪他,语气却弱下去了,“你个跛子?”
丽娘音量不大,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几近上限,敌人却能一直壮大,冲突发生了,杀他们一行,碰面绝不可能友好放过......”
“非要捂着眼到了再没可能的时候,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可是,可是......”,大汉抠着脑袋,有点痛苦地念叨。
像是一下将感情用尽了,丽娘说着安抚的话,表情语气却是淡漠:“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会好好考虑的。”
听丽娘这么说,禇宜青没了表情,先站起离开了。
燕胥落他一步说:[怎么不听到结尾]他们像是接下来要商议。
“等着她一急狗咬狗,她的话着实扫兴,是我太心急着看戏,再找地方点火吧。”
消息来报时,禇宜青和杨太医坐在一处,杨太医正说他与哑巴的相处,说到他的敏锐,“若是从小收到教育,想必能成......”
话说一半被凶恶来通知的水匪打断,杨太医意识此话不妥也止住了话头。
“......丑时三刻从背处袭击,丽娘吩咐说你要参加。”
禇宜青听完赞叹,“可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杨太医思绪混乱了,那晚他是醉酒的一员,突然得知有场恶战冲的头脑发懵,水匪退下了,他再抑不住喉间疑问:“这是要打仗?和疯人帮?你腿没好要去?”
还看起来很开心,杨太医只觉得他在发癫。
“不是,你这么相信他们?”,他接着劝说,语调压低,“不如我们到时和四皇子去打压。”
杨太医被俘来船上,没受什么折磨,对水匪的情绪恐惧嫌恶看不上眼占大头,现在淡了,待遇变好了,还有个好苗子,却要作死地鸡蛋碰石头。
看出他的偏向,禇宜青提醒道:“不要忘了当初的目的。”
杨太医被噎,心事重重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