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六十岁辰,定是要热热闹闹地大过。
禇宜青这才明白府中压在人心口的紧张气氛何来。
只是他作为局外人,没有人来支会声。按他要求信息还差得多,禇宜青将信封,纸反复里外查看,没有旁它,最终将信封放鼻下轻嗅,意料中的异味,点烛稍稍烘烤,褐色的字迹便显露。(2)
【五月初五 叁-贰-壹叁-拾捌-壹贰-肆-叁】剩下的是部医书的名字。
第一行简单的很,禇宜青稍一思索就明了。日期是黑苗族的五毒日,想来是和蛊虫有关。
数字部分过去两日还想不明白。禇宜青想起信开头突兀的诗,任意在脑海中组合。
开头是两首生日的诗:“夜光昭清冷,璇源载圆折。” “扇风生福禄,云间日常秀。财气快登先,同公乐万寿。 ”(3)
对上恰巧三个一组的数字......试了几种,禇宜青总算试出解出有含义的一种。
如【叁-贰-壹】就从第一首诗中取第三个字的声母“sh”,然后从第二首诗中取第一个字的韵母“eng”,用声母和韵母合成读音“sheng”,并用第一声调。
解来就是“生蛇蛊”,恰巧他知道这种蛊虫!
那信记下信息后就焚毁了......禇宜青气笑了,彭飞义也太高看他了,但凡错一步就解不开!
解不开就会错失机会,留在钟府,直到钟尚书明白他是弃子,然后舍弃。
禇宜青虽看开生死,但也不喜欢有人算计自己,推着他送死。他较真上来,去找密信末尾的医书。
彭飞义既然算计他这么明白,他定要反将一军才是。
另处彭飞义突然心悸,攥紧胸口布料没喊来大夫疼痛就消失了,想起送去钟府的信,生出几分期待。
那小子可不要浪费他铺设的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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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各路世交都来走动,家眷仆役为此都要忙碌好一阵子,知道这事次日禇宜青就被借了人手,本就冷清的居所更安静,往日走动的下人夜晚才归。
丫鬟对此很不满,嘟囔道:“少爷正是离不了人的时候,偏是这时!”
她忠心起来的莫名,但禇宜青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她贪图,便安慰她,“那儿有这么夸张,我感觉我正好转,再说,去那些大人物面前刷刷脸也是好的。”
说这话时禇宜青脑中浮现钟语凌秀丽的面孔,丫鬟瞧着没思及,没再抱怨。
禇宜青正捧着医书,听到一阵脚步,抬头看天色,没到下人回来的时候。
脚步靠近,是个陌生的仆役,来送药,和先前一次一模一样的药瓶,禇宜青打开看果然是苦得人舌尖发麻的药丸。
味道难以恭维,但效果像是有些......禇宜青赏他盘桃杏,仆役面带喜色端着果盘下去------桃杏夏季盛产,如今天气稍冷也算珍贵。
禇宜青拿起颗立即吞咽,口腔沾的少许苦涩和记忆中味道相同,与早上醒来口中苦味也相像。禇宜青看了看瓶身,白净没有信息,想来药都是苦的......
他这次没乱丢,塞在袖子里。
没有医嘱,禇宜青照着之前一日两次的频率服用,用完晚膳就自觉掏出吃下。
丫鬟看到,小声问道:“有人来过吗?”
禇宜青正用她端着托盘上的漱口茶,漱盂和巾帕,听到后应是。
另有个婢子收拾碗筷,丫鬟想问是不是钟小姐,最终同婢子一起端着托盘碎步退下。
临近三天,府中下人送来一套撑场面的行头。
禇宜青叫丫鬟收拾起来,丫鬟轻摸一下怀中衣服,是青白玉那种淡褐色淡绿色之间的颜色,料子也是摸着又软又滑,她都怕手上硬茧摸抽丝。
越看越喜欢,丫鬟声音带上了几分雀跃,“少爷不试试吗?这布料我见二少爷有一件,穿着很是俊秀呢。”
“不试了,到时再穿。”
早上醒来,禇宜青困意未消,微阖眼回忆着医书内容,察觉丫鬟挽的发型有变,抬眼看铜镜,她竟把昨天一套中发冠戴他头上。
丫鬟无疑有一双巧手,浓密乌发乖巧规整收拢进小巧的花冠,插上了鸟首玉笄。
发束上去,脸上尖锐的线就露出来,相貌变得锋利,丫鬟笑道:“很适合,届时寿宴上无论男女贵客都敌不过少爷。”
郎艳独绝,若把那些俊朗君子都比做玉,他得是其中引起两国纠葛的和氏璧。
禇宜青瞧镜中人快瘦脱相,一双淡漠的眼珠回看他。她总是自作主张,禇宜青有些烦恼,言简意赅地说:“拆了。”
丫鬟笑容凝住,眼中笑意收敛,显得幽幽,她伸手拆了冠冕,扎回往日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