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于常人就是疯,那时疯着,还是现在疯了。小光觉得自己好像搞混了,不过也不用纠结,结果既定。
禇宜青解了蛊,自愿出去的。进到屋子黎泽初就明白了。
鸟捉不住,学的蛊也留不住人,可见的未来又一次的被否定,黎泽初脸色灰败,哄骗来的承诺好似蘸糖的刃。
总间歇性地让褚宜青教导丹青,褚宜青问他为什么起了兴趣,黎泽初说:“人变化太快,这样看来纸上的保质期就很久很久了。”
说这种天真太难为情了,褚宜青想逃过一劫,“人心易变,画尚不能永远,更遑论戏言一般的话了......你还想听吗?”
黎泽初笑的澄澈,“没关系,你说永远那刻在我心里就是永远。”
褚宜青被他的话逗的开心了,眼眸潋滟含蓄说:“永远一起。”
修长带着不祥花纹的手摩挲他绝艳瓷白的脸,褚宜青眼中分明有醉人情意,拢着鸟黎泽初像个狂徒,所未有的胆大,得寸进尺道:“要说永远爱我。”
褚宜青用鼻音轻“嗯”了一声。好听话,心像被羽毛搔弄,黎泽初手指转而触摸脖颈。
......吸气嗅闻,用手去翻找,气息,物件都没有,整洁干净,跟客栈收拾过的房间似的,绝想不到上个客人是怎样的人,有怎么的经历。
有种预感,黎泽初呼吸有些急促,那箱画呢,从床底拖出时察觉重量不对,但没想到褚宜青做事那么绝,箱中只留下一幅卷起来的画,其他都焚毁了。
褚宜青会恨他的卑劣行径,所以剩下的会是什么?黎泽初期待又恐慌,将手伸进拿出,展开。
极为完善的一幅,那时被褚宜青丢弃的,他脸被墨迹盖着的一张,依着花树,张着手有只蓝雀落下,忽略那点不足后看着十分温柔。后来用心细化后仔细卷起等他打开。
偏偏是他骗来的这张,想起那时画下分毫毕现的燕胥,面容不祥的画像是在讥讽——他只能是被毁掉的画。
再找不到其他,说过的大漠,草原一切藏在心底的向往都被抹去,让他找不到留念。
黎泽初捂住双眼,唇抿得泛白,指尖用力却小心没在纸上留下褶皱。不如都不留,褚宜青留下无法剔除的扎人的刺,被狠心地扎的淋漓,他一定知道他无法舍弃,曾经隐瞒,藏起,现在剩下的唯一证明是尖锐凶器,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之前还愿意做做样子,如今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不加掩饰的冷薄。
出乎想象的结果,可是改变不了,小光有些生气,哪有离开就要死要活的,想着嘴上嘟囔出来了,霎时火气被惊盖过,祈祷表兄没有听到。
他听到,回看了一眼。萦绕的氛围孤绝,流水不停的暗河一般,不变的黑色凝结靠近才发现微弱流动,话似掷入水面的石子,惊起河下异兽。
小光感觉自己被吞没,后颈发麻的恐惧,难以忍受的逃跑。之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随,刚刚恶意哧到他了。
明明是为他好,为什么不懂呢?小光想起他的冷漠觉得委屈。
急促的脚步放缓,小光回望一眼犹豫后没选择回去,不是好时机,明天再说。
只顾得消沉了,小光的话点醒他,他们确实是离开要死的关系,如果大巫师没发现同心蛊。
是更要紧的事,用苗语写下信,试探问褚宜青身体状况,卷好绑在饲养的信鸽爪上信筒,黎泽初在手心喂了它高粱,胳膊一震,“去吧。”
那只鸟扇着翅膀往山外飞去,在窗前杵了会儿,黎泽初才合上窗,铺平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