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攸忽然起身,然后又嗖的一下闪到柳扶斐身边,一下掐住他的脖颈,“你连我一招都躲不过,你怎么自保?”
柳扶斐原本被惊得肩膀都耸了起来,闻言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那是因为我没有提防你会出手。”
“谁在杀你前还会告知你?”
“那也不会像你这般毫无征兆!”
方隐攸往后退一步,“柳扶斐。”
柳扶斐瞪一眼他,“做什么?”
“我要出手了。”
说完,方隐攸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腰,用力将人摔在地上。
柳扶斐疼的龇牙咧嘴,不满的喊到:“你下手这么重做什么?”
“这么点疼都受不住,我劝你明日尽早离开。”
柳扶斐瞬间收起脸上的情绪,板着脸朝他喊道:“不疼。”
方隐攸上前一步,拔出可生剑低着他的脖颈,“当真不疼?”
柳扶斐梗着脖子,望着他摇摇头,“不疼。”
方隐攸手里的长剑往前递了一寸,瞬间刺破他的肌肤,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但是柳扶斐却脸色不变的朝他得意的挑了挑眉,“一点都不疼。”
方隐攸冷着脸盯着他,眼神疑惑不解,过了许久后才问道,“柳扶斐,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不愿意走的,对吗?”
柳扶斐脸色瞬间变得忸怩起来,他侧过脸,将脖子上的伤痕更加明显的露在方隐攸的视线里。
方隐攸蹲下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的双眼,十分真诚又好奇的问道,“男人对男人的爱情也是这样的吗?”
柳扶斐也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在烛光里暗的发稠,“怎样的?”
“生死相依?”
柳扶斐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男人对男人之间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不会明知道前路危险,还留下你孤身一人面对。”
柳扶斐的眼神变得怅然,语气也变得沮丧,“但是,你从来都瞧不上我这份感情。”
“不是。”
柳扶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语气试探的问道:“什么不是?”
“我瞧不起的不是感情,是你。”
柳扶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用力的拽住方隐攸的衣襟将人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俯身凑近他,“方隐攸,你凭什么瞧不上我!我爹是大境的大将军!我外祖富可敌国!你懂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柳扶斐显然是气急了,脖子上的经脉鼓起,脸红了一大片,一段话说的委屈又愤怒。
方隐攸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推开,“你善变。”
短短三个字,让柳扶斐瞬间变得萎靡,肩膀塌成拱桥,看着方隐攸的眼神也没了方才的气焰。
他嘟囔着说道:“我也才比你年长一岁,从来没有爱过人,你又刻意引诱我,我怎么能守得住本心?”
方隐攸一听柳扶斐说这话,瞬间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后还将黑锅丢给了别人。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奈道:“你既然不愿意走,那就不走,但是你需要写信告诉你爹,你若出事,与我无关。”
柳扶斐仰起头看着屋顶上黑漆漆的屋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里升起几分埋怨。
方隐攸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莽夫,半点不懂得情情爱爱,自己都这么表述心迹了,他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怎么撇开责任,真叫人为难。
方隐攸久久得不到回应,侧过身子睥他一眼,“怎么了?”
柳扶斐看向他,和他四目相对,随后又将他整个人纳入眼中仔细打量。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先不与他计较。
柳扶斐朝他笑了笑,“好,不就是写一封信吗?本公子写就是了。”
施亦礼是个书生,客房里也备着文房四宝,柳扶斐执笔洋洋洒洒的写下几百字,然后递给方隐攸,“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方隐攸最烦看白纸黑字,只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自己名字后面有无关二字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扶斐写好信,然后又招来死侍吩咐人将信寄出去。
主仆两人见面的时候也没避着方隐攸,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交代完了事,那死侍离开前竟然还朝着方隐攸拜了拜,弄得他十分莫名其妙。
柳扶斐关好窗户,走到方隐攸面前,问道,“你方才说留在施亦礼府上正好,好在哪里?”
“我是故意接近他的,想借他的酒楼,探听消息。”方隐攸撑着下巴,闭着眼睛缓缓道。
“你相信他?”
方隐攸点点头,“他的声音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坏人。”
柳扶斐闻言一愣,然后用力的踹了一脚他坐下椅子的腿,椅腿瞬间断开,方隐攸立刻睁开眼站了起来,十分不解的望着他,“你做什么?”
柳扶斐呵呵一笑,手指着倒在地上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赔椅子的钱你付。”
“凭什么?”
“凭我的声音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人,不会替你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