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说着,安妤倾过身子,伸手准备接过那束花。没想到陈言煦也同步往前倾了倾身子,一瞬间,玫瑰花香沁人心脾。
隔着花束,两人又抱了个满怀,一些说不上来的黯晦情愫又开始在两人之间飞速蔓延。在那道炙热目光即将燃烧过来的瞬间,安妤及时地撤离了身子。
青年的眸光肉眼可见地呆愣几分。
几秒后——
‘咔噔’锁开了。
瞧他一副暗暗委屈的摸样,安妤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走了。”她下车动作利索,女明星的背影即使裹着长款羽绒服,也能看出来背影单薄,身姿挺拔。
安妤不能在地下车库久呆,她隔着口罩,步伐飞快。
进电梯前,她又朝着车子招了招手,在车窗停止上摇的刹那,电梯门关闭,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留他一个人在车内温存旖旎。
意外发生在第二天晚上。
两人在杭城郊外的农家乐玩了一个白天。
农家乐离安妤老家不远。
晚上,安妤带着陈言煦去儿时长大的镇上参加百人篝火舞会时,突遇几个大篝火堆木头四落,引发火灾,陈言煦为保护安妤,被意外点燃的粗壮木梁砸倒在地上。
熊熊烈火在他背上燃烧,棒球服被烧焦,冒出黑色的焦火,带着皮革燃烧的气味。燃烧着火焰的重重木桩滚过他的左边肩胛骨,又带出一片火苗。
被推出去的安妤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惊心动魄。
她的心瞬间就不跳了。
陈言煦被烧疼了,他皱着眉站起来,脱掉了身上还在燃烧的棒球服,里面白色毛衣已经被烧黑焦,隐隐约约能见到最里面灼伤的皮肤。
他身上还有些许火苗,陈言煦二话不说,重新倒在地上,来回滚灭身上的火星子。
一旁地上的衣服带着木桩又燃烧起一片火苗,就要烧到那边的卡式炉跟自燃罐。
几乎是本能意识,安妤从地上爬起,用最快的速度拿起一旁的灭火器,用力拔掉保险销,握紧喷管,朝着着火苗根部开始压下压把。
漫天白色喷雾。
这一小片的火势被及时熄灭,没有殃及到旁边的卡式炉。
不远处,消防车的滴滴声由远及近。
安妤放下灭火器,跑着上去扶起陈言煦,鼻尖弥漫着一股羊毛烧焦的味道,左手臂上的毛衣几乎要被烧完,还能看见左上臂被烧出了几个水泡,有一些还渗出了透明的液体。
看着就疼。
安妤鼻尖微涩:“救护车一会就到了。”
“没事。”到这种关头了,陈言煦第一句话还是安慰她。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安妤就觉得鼻子更酸了。
木桩她是直愣愣地看着往自己这边倒的,当时也被吓得忘记挪步,要不是陈言煦眼疾手快,现在被烧伤的就是她了。
“阿妤,你没事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言煦停下了脚步,忍着剧痛将安妤摁住从上到下好好瞧了个遍,他被压倒前,看到安妤整个人都在火光里。直到瞧了几遍,确认她浑身都好,陈言煦这才放下了心。
“我没事。”
现场来了好几辆救护车,物资充足。
安妤跟陈言煦被安排上了一辆。
车里,小护士跟医生满眼惊讶地看着摘了口罩的安妤,护士看样子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给陈言煦敷药的时候,还时不时用余光撇安妤,满眼都是‘大明星现实生活中居然这么美’的惊艳感。
安妤一心都在陈言煦的伤口上,不止手臂挂了彩,他的背上也被灼伤了好大一部分,所幸当时两人的反应都够快,这才避开了更严重的后果。
耳边是男人忍不住的抽气声。
医生手脚麻利,边操作边哄着:“好了好了,马上好。”
他的背,被灼伤得不能入眼,安妤蹙眉,看得她整颗心都被揪紧了。
因为伤势不算重,在医院治疗过后,瞧着可怜巴巴坐在医院蓝色椅子上的小狗。安妤心头一软,直接打了个车,将陈言煦一起带回了家。
当安妤提着一大袋烫伤替换的药膏跟医疗器械进门后,屋子里的灯自动亮起,窗帘也自动拉上。
她弯腰从鞋柜拿出一双未拆封的粉色棉拖鞋。
抬头看到陈言煦还站在门口,望着她的眼眸里像是盖了一层水光,安妤心软,瞧他这幅摸样,忍不住轻声问:“还疼吗?”
“疼。”陈言煦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先换鞋,我看一下有什么止疼的药,给你吃点。”
说着,她放下鞋子,越过陈言煦带上了门。心里想着事,她一边塔拉着拖鞋往室内走去,一边还不忘拿出手机搜索止痛药。
看着地上那双粉嫩嫩的拖鞋,他抬起脚比了比,至少比自己的鞋子小了五六个码。
陈言煦:...
最后,他还是很乖地换上了那双短了许多的棉拖鞋,后脚跟几乎悬空在外面。
“给你买了新的,不知道你的脚是多大,我就看着买了。”安妤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杯水,杯子里还放着一根吸管。
“沙发。先喝口水。”
第一次来她的空间,鼻尖满是她的味道,现在整个人安静下来。一想到她会在这个空间生活,吃饭,看电视...自己就这么水灵灵地进入了她的生活圈,这么地轻而易举。
晚上还要在这里睡,睡在她给自己铺好的床上。
思绪开始乱飞,陈言煦的耳尖不知不觉弥漫上一层嫩红。
“你在想什么?”安妤突然发出声,她举着水杯,低头看向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眼睛里瞧出点什么。
“没。”
欲盖弥彰的味道。
陈言煦用没有绑起来的右手接过水杯,低头吸了一口,有淡淡的柠檬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