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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十里的树木被灵火烧毁,裴无煦左手画印,封闭了火势,阻止它蔓延。
虽然裴无煦他们一行人修为皆在元婴之下,但章歌的灵宠却是南诏灵蛇,修为堪比元婴中期的修士。
裴焕本并没有认出章歌是何许人也,直到灵蛇出现,他才惊觉,章歌乃是南诏城主之女,师承万兽宗宗主。
老妪重伤躺在地上昏迷,血染红了土地。从她手中生长出的藤蔓无力再长,断在手腕处。
他们输了。
一败涂地。
方开握住老妪的手,不断给她输送灵力,“盈娘。”
贺悬箜走到他们面前,他半身是血,刀尖抵在方开脖颈,“老头,把取出寄生胎的方法拿出来,否则,就用你们的头颅向我哥道歉。”
裴无煦移开他的刀尖,“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用蛊吧,章姑娘,听说你的养蛊术一流。”
章歌手指轻轻抚摸口袋里的小蛇,勾了勾唇,“我与白令、贺悬岷并无交情,只是临时组队的队友,请问我为何要帮你们呢。”
容鸢歪头捂嘴笑道:“就是,我师姐凭什么帮你们呀。”
裴无煦:“听说章姑娘在寻天禅蛊虫,若我没猜错,章姑娘愿意接此低等任务,是因为此虫在东凤镇有踪迹,我等可以协助章姑娘拿到此虫。”
章歌垂头思索了片刻,她抬起头,挑了挑眉,“成交。”
灰青色蛊虫撕咬着方开的皮肤,血水从枯老的皮肤流淌而出,胸前破了一个洞口,蛊虫的脑袋已经没入,只剩下尾巴还在蠕动。
仔细听,还能听见血肉撕开的声音。
直到蛊虫入了体内,方开才停止抽搐。
原本浑浊昏黄的双眼变成灰色,环抱老妪的双手垂落,他跪坐在地,双目发直。
章歌拿出一枚镂空蟠螭纹铜镜,只见铜镜变大,悬浮于半空,铜镜内开始有了模糊的身影与断断续续的声音。
铜镜内的影像里一会是小时候的方开在睡觉,一会是中年的方开在上山,一会又是老年的方开在祭拜。影像杂乱、变化,人影重重,像一个漩涡将人溺毙,镜中声音时大时小,时笑时哭,时有时无……
章歌盘坐在地上,灵蛇似有所感从休眠状态挣脱,游曳至她膝盖。章歌闭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灵蛇脑袋,汗珠从她额前滴落,过了小半时辰,她勾唇微微一笑,睁开了眼眸。
“找到了。”
容鸢盯着半空的镜子,眼里迸发着艳羡的目光——悬空镜,只有宗主和三位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才能拥有。
只见刚刚影像繁乱的镜子,此时清晰地映出一幕幕影像——
“盈娘。”是青年方开的声音。
“方开哥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你。”盈娘低垂着头,踢了踢河边的碎石,扬起头,阳光下是盈满笑意的脸,“但是你能被天衍宗选中,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方开垂头,盯着盈娘不舍的眸子与满是笑意的脸,“盈娘,我没想到我会有灵根,我们村这五十年都没有出过修仙之人。我舍不得你。”
盈娘捏紧了手绢,“这是好事,你尽管去,以后同人说起我认识一个叫方开的仙人,别人不知道得多艳羡我呢。可惜,这测试只给男的去,不给女娃娃去,也许我也有灵根也不一定呀,可惜此次只测男弟子,说是女弟子收满了,可恶!你到了天衍宗好好修行,也要记得写信给我啊,与我说道说道仙道,也让我这个凡夫俗子听听仙道是如何飘渺的,仙人是如何生活的!”
听着身旁喋喋不休叽叽喳喳的女孩抱怨,方开满目温柔,他拉过盈娘的手,“盈娘,我们成婚吧,你与我一同去东凤镇。”
“我不舍你。”
夕阳下,两道影子落在河面,随着水波晃动,几近重叠。
只听女子轻轻道,“我也,不舍你。”
章歌挑了挑眉,五指向上,一道灵力注入铜镜中,画面跳转,大婚场景一闪而过。
天衍宗,画面出现一道大门。
只见方开浑身湿透,鼻青脸肿,他护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被人用脚踹了好几下,那人才作罢。
“想出宗门,也不想想自己是谁,这宗门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认清你自己,你就是个小小的外门杂役,说得好听点是杂役,说的不好听就是一条狗。”
带泥的黑色靴子踩在了方开的脸上,碎泥落在方开脸上、头上,狼狈不堪。
“狗就要听话。”
又一场景闪过,方开托人将银钱带给盈娘。
拿过钱财的方脸内门弟子转身将灵石与信封收进口袋,挑了挑眉毛去往天衍宗门外。
过了三日,方开与那位方脸内门弟子一路北行,到了祁乌山,山上怪石嶙峋,树木众多,二人穿过山涧小溪,又穿过一处岩洞,这才来到了目的地。
一处隐蔽的向下的洞穴,洞穴上悬浮一块写满了金色密文的碧色石头。
方脸男子脸上一脸惊惧,眼里却盛满了欲望。他指了指石头,“知不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