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礼的弓伤人后有特殊标记,她能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追踪,因此她凭着矫健身手,就这样偷偷摸了进来。
她掏出准备好的家伙事,伸手快速掀开被子。袁副将微睁开眼,还没看清是谁便被一脚踢晕。
“哼,让你恃强凌弱!还想缴了我的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小声嘟囔着,把袁副将当面团似的,从床头揍到床尾,又从床尾揍回床头。
“刺啦”
忽然,一声与刚才她翻进来如出一辙的拉窗声传来,她登时一惊,迅速把袁副将塞回被子下,躲到屏风后。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形鬼魅般地掠到床边。那人抬手,寒芒一闪而过,迅速挑断了袁副将的手筋和脚筋。
袁副将瞬间被痛醒,他想要呼救,却不料喉咙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卡住,只能发出难受的“嗬嗬”声。
山溪礼暗道,这人出手倒是果断,也不知这袁副将如何得罪他了。
算了,不管了。观这袁副将也不是什么好人,善恶有报,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突然一声闷哼响起,似乎是那名黑衣人发出的。
他受伤了?
山溪礼偷偷挪步移到另一侧,想更近距离地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黑衣人毫无预兆地突然松手,双手抵住额头,身子踉跄间直接半跪在地上,似乎正遭受着莫大的痛楚。
这是怎么了?
袁副将逃过一劫,趁着黑衣人松手,支着软耷耷的手从怀里蹭出一张符来。
刹那间,只见火光乍泄,一道火焰直逼黑衣人而去,室内瞬间升腾起扑面而来的灼热感。
黑衣人似是烦躁不适极了,左手一挥,一道霸道蛮横的妖气汹涌而出,直直射向袁副将心口。
他是妖?!
山溪礼脑中电光石闪,如今入世且有如此实力的妖,难道她认识?
“来人!有刺客!”
门外侍卫见到火光,掀起一阵喧哗,山溪礼眉间闪过一丝焦急。
算了,不管认不认识,作为一名体制内的妖,她有责任保护,也有义务规束在外的妖族。
她猛然一个跃起,捞起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拔腿就跑。
袁副将冷汗岑岑,那道妖气正好击中了他放在心口的护身符。
下一秒,他还来不及松口气,便又见到屏风处一闪而过的另一道黑影,迅捷地像一阵风似的把伤他的人卷走了。
好家伙,居然还来了两个。
……
夜半寅时,常戍卫营地里灯火通明。
整齐的脚步声迅疾地掠过,常戍卫们正尽职尽责地搜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该死,丞相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都被人摸进大本营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熟悉的咆哮声从一处营帐中传来。他的嗓音还很是沙哑,伴随着“哗啦啦”一阵东西落地的响声,可见被气得不轻。
此时无能狂怒的正是袁副将,他龇牙咧嘴地被侍卫搬到床上,全身到处都是红肿淤青,手筋脚筋被人挑断,血流了一地。
下属们也是有苦说不出,能把副将都伤成这样的人,他们能找到才怪。
夜风扑簌簌的吹响枝叶,营地几里外的一棵树下,山溪礼也正有苦说不出。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轻轻把抵住自己喉咙的匕首往外推了推。
谁能想到!
她出门前精心擦拭的匕首,此刻居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最好别动。”
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副银色面具。暗淡的星光下,山溪礼只能勉强看清露出的下半张脸轮廓,极其精致流畅。
不过,他此刻的神色不太对。额间沁着一层薄汗,隐隐有些抽搐。瞳仁颜色很深,混着眼底深处猩红色,无端端衬得整个人邪肆而放纵。
“那个……你是什么妖?或许我可以帮你。”
方才她把人捞出来,好心好意想帮他,却被抽走匕首反制于此。
眼前的男人妖力深不可测,估计能和全盛的她打个平手。
虽说她现下的确可以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但在京城泄露妖气,属实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就算打赢了,也防不住城中天师搞一个渔翁得利。
她不免觉得有些憋屈。
山溪礼发誓,她真的是妖界第一,打遍妖界无敌手!但是为什么她一看见他就双腿发软、面红耳赤,甚至还有点喘不上气啊。
难道……他是狐妖?
也不对啊,景楼不是都说了这一代只有他一只狐妖觉醒了天赋吗?
而且因着血脉稀薄,连当下最有天赋的景楼,发动天赋时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
要成为逃课的一把好手,自然需要一个帮忙打掩护的人。而狐妖景楼,作为山溪礼的最佳逃课搭子,兢兢业业替她规避了无数次长老的责罚,二人建立起来的深厚友情自不必说。
山溪礼蹙眉:景楼不会骗我吧?
“帮我?呵。”
男人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暴虐。
他轻启薄唇,红艳艳的舌尖划过嘴角和犬齿,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妖异而冰冷。
山溪礼感到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腰,狂躁和暴虐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突然,面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正朝她低下头。
下一秒,耳边微不可察地传来一声低语,激得山溪礼汗毛竖起,“那你可要好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