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清闲,想要好好观望时,却猛然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
没有人再坐在他身边,留给他的,只有填补空缺的空气,和堪比碎琼乱玉的心灵。
他吊着一口气出国,远离家乡,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么多年,他还是孑然一身,还是······
他坐的是商务座,靠背座椅都很舒服,这里的环境没有理由让他感到不满。
白锦逾叹了口气。
他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扰自己,特意包下了整个商务座,前方空姐的声音大声响起:“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起飞······”
剩下的话他没听进去,将安全带系好,就靠在窗边。窗框带着麻麻的凉意,沿着它的细胞向上爬,进攻了他的大脑,脸上细小的绒毛因为外面的阳光而发着细白的光芒。
白锦逾只睡了两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他撑着脸,看着窗外绵软纯白的云,以及凹下去的一点点灰色,无神的发着呆。
他的记忆有很多,在他脑海里没有意义的划过,不想让他回忆起,却又要来烦他一下。
三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
白锦逾下飞机之后口,第一件事,是看着机场依旧喧闹的氛围,释怀的叹了口气。
四年前,他来到这里,想的是终于逃离了;四年后,他想,什么都变了。
白锦逾捏了捏腕骨。
他并没有想回以前的旧房子,那里估计没有什么东西了,硬要说的话,也就是灰尘和旧东西,还有他给吕冰言过生日时的胶渍,顽固的粘在墙上,发黄也不愿意下来。
他也不想回去了。
白锦逾首先去了酒会主办方给他订的酒店。
酒会主办方理所应当的认为,像白锦逾这样的顶级调酒师,肯定会想要a市的顶级套房,主办方为他安排了风景最美的那一间,傍晚的时候,灯光一点一点开始亮起,点亮了a市漆黑的夜,纸醉金迷的气息仿佛随着大楼的根基爬了上来。
可主办方从来没有想到,白锦逾爱节俭,爱干净。当然也不能怪主办方,毕竟白锦逾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白锦逾把行李收拾好,就靠在酒店的窗户旁眯了一会。
还有九个小时。
白锦逾睡起来后,自己照着镜子打理打理头发,随后就开始自己给自己调酒。
他没有调青玫,而是换了一种自己喜欢喝的,他很久之前调的。
修长洁白的手指抓着酒杯,另一只手则熟练的调着酒。平时没人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给自己挑一些比较清淡的酒来喝。
看着杯子里翠绿色的酒,白锦逾对着空气碰了碰杯,自己喝了一口。
入口不是甘甜,最先尝到的,反而是苦涩。
微微的苦味涌进口腔,随后才是果子的清甜。
白锦逾只尝了一口,就放下酒。他有一点晕机,喝了一点果酒,这种晕眩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
房间里一点灯都没开,唯一有光亮的是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
白锦逾晃了晃脑袋,手扶着头。
他最后还是决定,靠在窗边,睡一会儿。放下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从杯底传来,大理石台面,摸上去有点凉。白锦逾搓了搓手心,就坐到窗边。
透明的窗子映射出他淡淡的影子,他闭上眼睛,此刻,全世界的孤寂仿佛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