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霖的眼微微睁大：“当然是啊。”

陈侑寒挑眉：“那你为什么刚才要和我说谢谢？”

向霖一时间回答不出，正巧这时服务员回来将未上的菜和甜品一一上齐，临走前还带走了那只剩虾壳的盘子。

陈侑寒却不让向霖蒙混过关，待服务员走后，他依旧盯着向霖要一个回答。

向霖没办法，咬了咬唇道：“因为…我不习惯别人给我剥虾，而且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给你剥…我没谈过恋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有些红了。

向霖不怪陈侑寒问他，只是多少有些恨自己没出息，不会照顾别人，也不知道如何平常地对待自己第一个恋爱对象。

一阵挫败感渐渐地涌上心头。

不仅如此，陈侑寒越是自然地对他好，向霖便越有一种自己不如陈侑寒熟练的羞愧感。

对面的男人轻叹一口气。陈侑寒干脆拉开椅子离开座位，走到向霖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

他将手覆在向霖搭在腿面上、此刻因为有些紧张而攥紧的左手上，温热的体温传递给向霖，他稍稍松开手。

“宝宝，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对你的好都是不需要回报的，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要明码标价的。你也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和我在一起，别想那么多，保持轻松和开心，好吗？”

向霖偏头去看他，陈侑寒背对着窗，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仿佛圣光的边。因为现在在向霖的眼中，陈侑寒简直和神仙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计回报，就像一个长辈对自己在谆谆教导。而明明只相差了两岁，向霖自己却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虽然陈侑寒总说他成长得好，向霖却觉得，自己就是陈侑寒的对照组。

他悻悻开口：“可是如果总是你照顾我，你也会烦我的，不是吗？”

这一次，陈侑寒的语气有些严肃了：“当然不会。而且你并不是没有照顾我，你对我的好当然不只是表现在这些小事情上的。如果你总是想着我对你一分好，你就要还我两分，那么这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我并不图这些。”

向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种话，他愣愣地问：“那你图什么？”难不成只图他的感情？可他是个内敛的人，又做不出成天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陈侑寒却笑了，他覆在向霖手背上的那只手转了个面，从向霖的手心下伸过去，手指一勾，两人十指相扣。

“当然是图你这个人啊。你只要待在我身边，让我对你好，就行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向霖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终于也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了。

陈侑寒最后抹了一下向霖的鼻梁，“好了，快吃吧，盘子边的虾都要冷了吧。”说完，便要起身回座位。

却被向霖和他十指紧扣的那只手拉住，他仰起头用依赖的眼神看着陈侑寒：“就坐在这。”

陈侑寒没有理由拒绝。

其实，陈侑寒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觉得向霖值得自己对他好，那他便要向霖自己所有的爱。

而爱就是不求回报的，对向霖付出爱，对陈侑寒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经过陈侑寒的开导后，向霖整个人舒展多了，他不再绞尽脑汁地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只负责舒舒服服地吃一顿饭，并且还用撒娇的口吻要求陈侑寒“再上一份草莓芭菲”。

陈侑寒只不过迟疑了一瞬：“吃这么多冷的会不会肚子不舒服？”

向霖便可怜巴巴的嘴一撇：“刚才还说怎么样都行的。”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陈侑寒真想把这只小猫摁在怀里好好揉搓一通。他无奈道：“买，再买一份。”

得逞的向霖瞬间露出一个鬼灵精的笑，他趁陈侑寒低头扫码点单时，凑上前轻轻亲了一口陈侑寒的脸颊。

陈侑寒在他凑上来的时候余光就看见了。他勾起嘴角，一幅完全被向霖迷惑了的样子问他：“还有蜜瓜味的，吃不吃？”

向霖拍一下他手臂，“你也太没底线了吧！”

陈侑寒脸不红心不跳：“现在知道怎么拿捏我了吧？”

向霖思考，向霖沉默。

他觉得，他可能真的掌握拿捏陈侑寒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