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不管,记住亥时一刻就行。”陆审确退一步,注意着周大勇的眉眼,说完准备转身就走。
“老子谁都不信,你和姓时的瘪犊子一样,什么都说不明白。”周大勇浓粗的眉毛一扬,后腿一蹬便拳和腿同时到了陆审确近前。
陆审确没想到他说打就打,但是多年习武的本能占据了上风,后仰避开手臂的同时,腿以一种极为迅速的方式踩在了周大勇的迎面骨上,叫他决计短时间不止于站起来再做纠缠便停了手,她道:“说话就说话,好端端叫我动手,这么久没有练过,你也不怕我没个轻重,先走了,信与不信全在你。”
周大勇处于一种极致的恍惚之中,他没见过陆审确动手,之前只以为她知晓些武义上的事儿,后来受伤之后,又怠惰了练习,实则还是个弱不禁风空有眼力,全靠魁星的病秧子。
旁的卫御寺人围了过来,他们方才收到的命令,其实是捉陆审确。
他们虽然诸多疑惑,但既然是皇帝死了之后传来的命令,他们做了京城的守卫,便自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但是共事许久,他们与魁星又有诸多交情,方才趁着集结时候,磨蹭一会儿,至少晚一点儿兵戎相见。
却没想到她一个人便来了。
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诸人本以为统领出手,这位之前只坐前堂,从不骑马,出去攻打也要他们团团围住以作保护的女流,会被轻而易举的拿下。
却不想当真只是一招,竟然叫他们的统领直接被甩在了草地里。
要不是草地软,她又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摔懵之后或许轻而易举便能叫周大勇交代在当场。
“他们以为是个花瓶的陆小姐到底有多能打?”这个疑问同时出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脑海里,依照不同的语言习惯,或许夹杂了以京城为主,各个道混杂的方言,才能将心中的震惊表现出来。
“陆大人!我知晓了。”周大勇在底层军士之间,有着绝佳的信服力,他从情绪之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抽离出来,一扬手,便叫后面满脸诧异的众人才勉强地醒悟过来,拿起了兵器,准备冲过来帮周大勇抓住她。
陆审确已然利用了这短暂的时间又上了马,左手扯了一下缰绳拨转马头。
天黑下来前的最后一缕光勉强让周大勇看清了她唇角勾起的一点笑意,那是极其挑衅而嚣章的样子,周大勇才定下来的心却被眼睛里的景色重新撞散,这个仿佛下一秒就能说出几句老兵油子的荤话的笑,叫他的心脏哐哐狂跳。
“啧,我就是来挑衅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她的官服红色,代替了沉落下去的太阳,与天空的蓝色呼应,抬手扬起马鞭,马嘶鸣一声,带着她隐没入夜色之中,叫他们想要射出的箭都寻不到目标了。
周大勇并非真的傻,一下子知道她是怕人多口杂,吩咐手下人将篝火点起来,而后狼狈地用手拽着旁边两位过来扶的人,不叫刚刚被踹的腿受力,勉强靠一条腿站了起来。
“她是练家子儿。”周大勇说话的时候极其慎重,将手上沾染的泥和水抹在了自己衣服上,拿过身边儿人手上水囊里的水洗了一把手,才道:“从来没有放下过功夫的那种。我们要想听旁人的抓她,很难。”
“那大人觉得如何是好?”
篝火照亮了草场,一个一个地被点燃,帐篷的灰色与白色,安宁静谧,与平添而来,将满处都照应的锃亮的火光,巡逻的士兵走动之中带出来的兵器甲胄声音,则叫这处猎场充斥着不找到凶手不罢休的戾气。
“她有极大的嫌疑,老子抓定了,你们都别磨蹭了,把之前的兄弟换回来,今夜你我兄弟守住小殿下的安全,把她逮回来。”
聪明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时归哪个瓜怂不靠谱,陆大人也不是什么纯善之辈。
“都是瓜怂不省心的货色,成日里整些七里八里的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