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几人被扔出来后,神色各异。
“师姐,”言子归被丢出门外时,愣愣无法回神,他摸着自己的脸,看向左韫,“我为何会哭?”
他说着,又转头去问言时晖:“言时晖,我是哭了吗?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分明就是个恶劣的骗子,而且他…他是……”
‘邪魔’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言时晖抿了下唇,狠狠揉了下言子归头发。
左韫张张合合,吐不出一字。她有过冲动想告诉他,你其实应该和他们认识的,但她又想起宁安那人最后的话:既然记不起,就没必要背负上一世的事。
她垂下眼,压下旁的情绪,用力拎着言子归领子往外走,故作冷漠道:“你哭是因为你胆子小,还能因为什么?赶紧去找段流云,那怨阵同此人炼化过的尸首相关,说不定他们还有救。”
应呈贤声如蚊呐:“可那个叫左钰的,还有……他们,不是已经在阵里了吗?就算再找,也于事无补了。”
“你们就没发现少了什么人?”左韫恨铁不成钢,“应呈贤,一直跟着你的段谌呢?”
“那个左钰并不希望我们破阵找到邪物,找到后还要我们带回来,你猜他为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抽你们灵骨,他就是想销毁这些来路不明的邪物!”
言时晖惊愕无比,他下意识看向言子归,低声道:“因为有人动了手脚,而这人的目的就是让他……露出真面目。”
论谁和段谌交情好,除了言子归,怕是没有旁人了。
哪怕言子归不愿相信,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得不信。
“言子归,”左韫几番犹豫,最后还是让他看着这柄玉剑,“这剑你看着,周围有阵法,不会有人能伤你,若是怨气作祟,你只管往里注入灵力,有你在,阵或许…不会关上。”
言子归一愣:“我?可师姐我是符修,你才是剑修…”
左韫未说什么,重重拍了他两下。
应柳盯着言子归,陡然一静,来回在言子归和那柄突然冒出来的玉剑扫视,目光逐渐惊悚,但他什么也没说,从应呈贤身上摸出几张符纸,追踪最后一处邪物。
几人跟着灵力指引,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那是沧山的练功台,平日人最多的地方。若是有人像先前几次那般,提前在此地蹲守埋入炼化后的邪物,可能性应当不大。
这最后一处地方,恐怕是最先埋入的,说不准,就是前一时段怨阵倏然频出的根源所在。
事到如今,他们不得不承认,怨气的根源,也逃不过沧山家主。沧山家主不知用了什么邪术,不仅转移了这些怨气,还苟延残喘至今。
某人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用怨气吞食更多生灵,然后反噬到左钰身上。好在闷雷吓退部分,剩下弟子不多。
“好一个段谌,好一个左钰。”左韫捏紧手中的剑,若不是有应柳拦着些,恐怕沧山练功台都被她几剑搅得天翻地覆。
他们未花太长时间,将那些不明真相弟子驱散。
有更大的怨阵在,饶是此处有刻意炼化后的邪物,怨气也很难在此处凝结为怨阵。
可集齐段流云邪物后,众人陷入迷茫。
因为没有变化,本以为凑齐这位‘段流云’,会有什么邪物作祟,可是并没有。
家主宅院内怨阵依旧存在,没人知道怎么消除那滔天的怨气,没人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不知救下多少人的仙师,站在阵前束手无策。
他们知道将阵眼破除就能破开怨阵,可因果怨是不同的。因果怨会一直附着在所犯下罪孽的人身上,无法抹去。
这时,那道羸弱带着死气的修长身影,忽然现身,从几人身后缓缓走近:“把东西给我。”
那张脸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也不陌生。
“你们不想救他们吗?”青年扯扯嘴角,露出了个有些真切又阴森的笑意,“左钰才是罪魁祸首,当然,段流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