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上药!”
且说这边,随堂太监邹馀看罢重伤昏厥的大师侄程又直,口里说了要去找林昶说道,左脚刚一进掌印太监的直房,就听见这么一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陆景宏那小子,走到发出声音的房门口,用手里拂尘掸着身上灰尘道,“你这是又闹什么脾气呢?”。
里边的林昶闻声回头执手作礼,“师兄”。
趴在床上的陆景宏回头看到了邹馀,急忙忙招手道,“邹师伯你来得正好,你来给阿宏评评理——”。
邹馀却一扬拂尘止道,“你每天那么多事,我先有件要紧事,问完了再听你的。”。
陆景宏瘪了嘴不说话了,邹馀方才转向此时看着陆景宏满脸无奈的林昶直直问道,“你又打阿偿了?”。
林昶回头问道,“师兄怎么知道?”。
邹馀瞪眼道,“你让人抬着那么招摇过市,我能不知道?”。
林昶只是一笑,并不作语,陆景宏急急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件事!”继而转头瞪了林昶一眼,“大师兄都被打得人事不省了,师父还不肯让他留在这里养伤,一句话直接打发出宫去了,我要去看也不让,我正为此跟师父吵呢,师伯你帮阿宏一起说——”。
邹馀将拂尘搭在手臂上,斜眼一瞧林昶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我是没法拦着你,但你好歹给孩子找个大夫看看,我刚触那额头都烫手——”。
林昶似是并不在意的样子,“师兄却忘了,我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又走到陆景宏跟前温声哄道,“这是圣上赏的金疮药,用着很好的,阿宏你听话,师父给你把药涂上,不然会越发严重的——”。
“我不要你管!”陆景宏并不领情,伸手一把将人推开,“不都是你打出来的——”。
林昶道,“这你倒冤枉我了,分明是——”。
陆景宏气道,“那不还是你命令的,大师兄敢不听你的命令么?他什么都按照你说的,一丝不苟地做,可你还是没有缘由地罚他,还要赶走他——”。
“我也不要你了,你等我们一起病死了,你再来坟前看我吧——”
林昶看向邹馀无奈一笑,眼神里边带着几分求助的意思,邹馀上前看了一眼伤势,也觉得耽误不得,手里接了金疮药,口里说着,“阿偿怎么也跟你师父似的,下手这般厉害?”。
陆景宏为先为程又直辩解道,“这怎么能怪大师兄?他已经打得很轻很轻了,我这样他比我还难受呢!就不像他!”瞪了一眼林昶后,发现邹馀要给他上药,反手掀开了,“我不要上药!”。
陆景宏转即觉得这脾气发错了人,立即道,“师伯我不是冲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邹馀当然不会跟他计较,就即摇了摇头,将药还回去表示无能为力。
林昶只能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上药呢?”。
陆景宏侧眼瞧着林昶,“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么?”。
“你先说”
“那我说了”陆景宏得逞道,“反正你不答应我,我就不上药。”。
“你说”
陆景宏想了想道,“你今晚就回去给大师兄看伤,务必确保他没有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