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的商人?实地考察丝织品?又想与村民做买卖?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杨珈皱眉,心中不信他的说法。又听那人道:“要不姑娘把剩下绣品以原价卖于在下。”
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了?
“公子确定是以原价收购?”
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秉持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心态,杨珈决定卖给他,反正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肖公子从衣袖中掏出铜钱,递与她:“这是一串铜钱买姑娘的绣品应该够了。”
杨珈恢复的双眼又瞪大了,她没听错吧?一串铜钱?她吃惊地望向他,这给得也太多了点。
“姑娘拿着就是了。”
杨珈摆摆手,拒绝了这一大串铜钱说道:“公子,这也太多了些,我要一半就行了。”杨珈向来公正,这公子不是掌柜的,既没欺负老百姓,她自然不会贪图他的钱。
见杨珈不肯收下,那人又道:“剩下的铜钱就算作姑娘带我去村子的领路费可好。”
那人说得诚恳,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样子。杨珈选择暂且相信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她打量着眼前的人,再加上实实在在铜板的诱惑,她在心里努力地说服自己没什么好顾虑的。于是她回复道:“行吧,那你跟着我回去吧。”
“小二,再给这位公子上一碗糖水!”她又接了句。
杨珈自拿了钱,心中高兴。有了这些铜板,离她实现远走高飞的计划可就不远了。
便不等那人推辞,自做主张地给其点了碗糖水,爽朗地对他说道:“肖公子,这糖水是真得好喝,我们一会还有得赶路,你先吃得垫垫肚子。”
那肖公子定没料到她会请他吃糖水,一丝惊讶的神情从眼中闪过。杨珈对他报以微笑,他也笑着对她说:“如此这般美味,我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待肖瑾筠一碗糖水下肚后,两人出发了。
午后的莞县,天像水洗般得干净,又亮又透。天边云呈条条的絮状,像还未成型的棉花糖一般,杨珈看着,好想拽下来尝一下。
那人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离她一人的距离远。脚步轻的仿佛就她一个人走着,搞得她几次三番的回头确认。
杨珈猜想这肖公子定是长期习武之人,他气息平稳,脚步轻盈,定非常人能做到的。只是他自称自己为商人,难道是一名会武功的商人?
正当身后的人一言不发,走在前面的杨珈独自地猜测时,她的思绪被他打断。
“还不知姑娘的名讳。”
“我姓杨,单名一个珈。”她一边恢回复,一边后退几步,以便与他并排。
杨珈实在受不了身后跟着一个闷葫芦了,她一个话唠,自是想顺路与他聊聊天,顺便了解了解他的情况,满足快要溢出来的好奇。
“杨珈。”
“嗯。”
他重复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喃喃自语的思索。她也条件反射般顺口应了一句。
杨珈从小便觉得自己的名字不过是依着哥哥的名字起的,小时候还总羡慕班上三个字的同学。总之,她对这名字是说不出来的不满。可刚刚听他突如其来地喊了自己的名字,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来不及细想,又听他问:“姑娘的单字具体是哪个呢?”
“杨珈,珈珞的珈。许是母亲一心向佛,又期许着女儿能拥有高尚品德便取了这字。”
杨珈自顾自地说着,愣是没注意到身旁的人脸色变了又变。虽他极力压制住情绪,可内心的震惊溢于言表。
肖公子,也就是肖瑾筠。在听到这姑娘的名字为杨珈后,顿感熟悉不已,可又想不起来为何熟悉,像是年幼时光里消散的回忆,年复一年的时光埋藏了它。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名字他肯定叫过许多遍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的名字而已。
他便又问了她具体的字,在得知单名竟为“珈珞”的“珈”后,猛然想起了是谁叫这个名字。
是相府的大小姐,他幼年同窗杨珞的亲妹妹!
他一时难以相信,惊得停住了脚步,又抑制不住地打量起身旁的姑娘来。
“怎会是她?”
察觉到自己停下的脚步,杨姑娘回头问自己:“ 你怎么停下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继续走吧。”他抑制住内心的波动,又快步跟了上去。
他发现那姑娘一惊呀时,眼睛就会变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样。
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庞浮现出在他眼前,是幼年的相府小姐,他莫名地觉得两张脸是同一个人。
真得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