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昨夜睡得太迷糊,窗帘没拉,阳光照进屋子里,映射出一条阳光大道。
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此时才七点一刻。
在学校里的生物钟让人异常难受。
江予白松了口气,接着躺下。
两秒后,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发白的天花板,又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翻起来。
他只是想起来,现在不是在学校。
认识沈昭然之前,江予白是不吃早餐的,饭都是吃一顿少一顿,一天能有一顿都是幸事。
认识沈昭然之后,发现沈昭然总是忙得没时间吃早餐,于是以身作则去劝勉。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尤其是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习惯。
江予白套上白色打底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美式棒球服,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墙上的钟。
七点半。
门吱呀响了。
这座公寓一层只有两户,对门房子的房东出国了所以一直没人住。
江予白后手才关上门,视线里就多了两个陌生的人。
他抬头看了眼,对门的房东之前在物业登记表上见过照片,是个戴眼镜的成功人士。
而面前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年龄不超过二十五。
“你们找谁?”
江予白没好气地问了一嘴。
“你是谁?”
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的男人却先开口质问起来。
听着他语气里的质问和趾高气扬,江予白也没打算和他们继续纠缠。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物业电话。
“你们物业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嗯,10栋2201的业主……”
江予白没说完,那个略显成熟的男人就先开口了,他伸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江予白的手腕。
“哥们儿,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江予白皱眉,眼神冷漠地和他对视。
“你们和黎自初什么关系?”
只这一句,就将两人问得哑口无言。
“前任。”
那人眼神闪躲,轻咳了一声才开口。
江予白哦了一声,将手机贴回耳朵。
“五分钟后我要是没在我家门口看到你们,今年的物业费我就不交了。”
说完,动作迅速地将手机塞回口袋里,随后肆意地靠在门板上,双手环抱,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走吧,今天见不到了。”
男人跟白衣服说了一嘴,扭头带着他从电梯下去了。
江予白垂眸看了眼电梯,确保他们真的下到了一楼才按了下行按钮。
“黎自初什么眼光啊?”
江予白捏了捏发酸的后脖颈,走进电梯里。
摸出手机给沈昭然发个消息。
“我去买早餐了,醒了就赶紧刷牙洗脸,我半个小时后回。”
划开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条通话停留在昨天晚上和沈昭然的通话里。
“七点半,哪个物业上班了啊?”
江予白嫌弃地摇头。
汉城的早餐样式很丰富,而且赶早是汉城人的习俗,早上六点就会开始大排场龙,江予白刚走出小区不远就看到了早餐店。
站到队伍里的时候,江予白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随后盯着油锅里膨胀的油条发呆。
肩膀传来推搡感,江予白才缓过神来。
声音渐渐涌入耳朵里。
江予白心里开始泛起嘀咕:怎么发起呆了?
一股莫名强烈的危机感爬满了心脏。
江予白伸手捂住胸口,深吸了两口气,确定心脏没有问题,才迟疑着跟着队伍往前走。
拎着早餐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保安亭。
江予白顿住脚步,把头发弄乱了一些,浓眉皱起,还对着玻璃确定了一下,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用力地敲了两下玻璃窗。
保安将窗户推开,瞥了眼江予白。
“你什么眼神?我是业主你知道吗?”
听到“业主”两个字,保安瞬间变得谄媚起来。
“您有什么问题吗?”
江予白上下扫了他一眼。
“最近我老婆说看到小区里有两个男的乱逛,害跟着她回家了,你们怎么管的?”
保安把头伸出来看了看。
“怎么会呢?这样吧,我们一定注意,不如您跟我们描述一下那两个男的长什么样子?”
江予白唇角勾了勾,抬起下巴故作思考的模样。
“就一个高一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戴着个眼睛,矮的那个穿的白卫衣。”
描述完,没等保安反应,江予白又拔高几个声调说:“我们在这个小区可是有六套公寓的,要是出了事,你们都别想跑。”
保安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江予白才放过他。
“唉,哥,你好走啊。”
走出去不远,江予白揣着怀里的豆皮笑弯了腰。
大口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江予白走到楼栋底下给沈昭然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是一段绵长的滴嘟滴嘟的声音。
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江予白挂断又打了一个。
强烈的不安暗中涌动。
江予白大步往楼梯间跑,心里苦恼当初为什么选了个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