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颜色尚佳的红翡翠玉镯,料子尚可,做工也算精细,赵稚柔礼貌一笑,“多谢姨母的礼物,今日没料到你们会来,我也没准备什么,等会儿我差人给您们送去。”
王氏原以为皇家公主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谁知这庆安公主却是温和有礼。
她心里一动,笑道:“今日也是贸然打扰,原想着过几日递了帖子,不曾想前两日在青山寺遇到鹤儒,便一同来了。”
赵稚柔听得此言,面色不变,抬眸看向晏周,笑着打趣道:“原是如此,夫君还真是用心了,倒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言罢,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晏周,他被少女眸子轻飘飘地一瞥,指尖下意识碰了碰佛珠。
“鹤儒表哥也是,为何不往家里递个消息,好让公主安心。”端坐一旁的女子开了口,眉眼含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鹤儒表哥?原来晏周,竟允许他人叫的这般亲昵么?赵稚柔心里一窒,所以两人是在山中相遇,并且相处了两日。
晏周看着赵稚柔眼底的惊诧和失落,指尖微顿,又道:“不过偶然相遇,便派人将姨母和表妹护送回来,并未同行。”
男人神色疏离,任谁看了都觉得无情。
王瑛一顿,看向赵稚柔,温柔道:“以前表哥在安州住过一段时间,臣女经常这么叫,已经习惯了,公主见谅。”
赵稚柔定定看着王瑛,即便心里有些发酸,但依旧维持着体面的笑意道:“既是夫君的表妹,便也是我的表妹,不过王姑娘比我年长几岁,不知如何称呼?”
王瑛看着年轻娇俏的赵稚柔,她淡淡道:“殿下客气了,您怎么称呼都行,不过也比您虚长两三岁罢了。”
赵稚柔一顿,按照庆朝的女子婚嫁的年龄,王瑛已经二十几岁,还梳着未出阁的发髻,看来是真的痴情啊。
从安州千里迢迢来京都,又故意挑衅激怒自己,她还真是豁得出去,也没把她这个公主真的放在眼里。
赵稚柔勾了勾唇,“既如此,那我便厚着脸皮,跟着鹤儒唤你一声表妹了。”
王瑛没想到赵稚柔会来这么一句,正要说话,便被陈氏打断了话,“柔儿跟着鹤儒一同叫也是好的。”
长辈开口,王瑛便是不甘也没法。
几个长辈开始闲聊,赵稚柔偶尔插几句,最后索性就坐着喝茶吃点心了。
赵稚柔端坐着,趁着众人不注意,喝茶时,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悄悄伸出小指勾了勾男人的掌心。
晏周眸子微抬,对上少女嬉笑的目光,将手收了回来,顿了顿,又将未动的点心推到少女面前。
王瑛将两人的小东西尽收眼底,看向晏周,柔柔笑道:“我初来乍到,表哥可以带我逛逛园子吗?”
“瑛儿,鹤儒有公务要忙,你别耽误他时间,你还以为是小时候,两人能无忧无虑玩耍啊?”王氏瞪了自家女儿一眼,然而话语中,却是提及了儿时情谊。
赵稚柔比晏周足足小了七岁,自然是比不过青梅竹马的情谊的,她笑道:“夫君和表妹的年少情谊,我看了羡慕,不如一同游园?”
少女嗓音清透,直直落入晏周心底,目光灼灼,明明透着不愿,却还是赌气一般,将他推给王瑛?
晏周看着少女白皙的颈肩,没来由的心生几分燥意,然而赵稚柔又是孩子心性,他揉了揉眉心,“表妹先下去歇歇吧,明日再说。”
言罢,晏周起身,淡淡道:“祖母,母亲,姨母,我还有事。”
他不擅长应对这些事,转身便要离开。
赵稚柔闻言一顿,下意识伸手去拉男人的手,露出了被烫伤的手背,晏老太太等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连忙关心道:“柔儿,你怎么受伤了?”
“祖母,我没事,方才着急备点心,不小心烫到了,是小伤。”赵稚柔连忙将手背到身后,笑嘻嘻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陈氏有些心疼,连忙吩咐一旁的嬷嬷道:“让人去药房取消痕膏,送去松华院。”
一旁的王瑛看着少女被众人关怀,眸中深意一闪而过,目光追随着晏周,却见他低头凝视着少女。
“这段时间切勿碰水,这几日也别来请安了,好好休息”晏老太太说着,瞪了一眼孙子,“你也是,身为柔儿的夫君,怎么能让她受伤呢?”
她是对这个孙子没法,从小就冷心冷肺,不愿成亲,要不是陛下赐婚,想来他是要孤独终老。
原以为他娶了公主,性格会改变,谁知两年了还未圆房,真是愁煞人也。
晏周察觉到祖母的怨念,只好出声道:“孙儿知晓。”
“多谢祖母和母亲挂念,我会好好注意的,不怪夫君,怪我自己不小心。”赵稚柔一边笑着,一边牵住了男人的手,满脸甜蜜。
“好好好,你们去吧。”晏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子竟然默许了柔儿的举动,和陈氏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欣慰地笑了。
晏周一顿,察觉掌心温软触感,当着众人之面,不好挣脱,任由少女牵着自己的手,出了门。
两人举止亲密,一路上引得过路仆人纷纷侧目,心里暗暗称奇:家主竟和公主殿下牵手同行,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殿下,放手。”晏周停了脚步,语气平平。
“为何放手?鹤儒哥哥将我吃干抹净,如今竟要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