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双的睡衣领口是V领的，有点大，坐着还好，躺在床上一滚就没法看了。

他自己仿佛还浑然不觉似的，一个劲儿往秦砚庭身上蹭，跟条泥鳅似的，秦砚庭大概是真看不下去了，一把把他肩膀按住了，语调有种危险的低沉：“干什么呢？”

林西双立马惊呼了一声：“小叔，小叔，痛！”

秦砚庭刚开始还以为他在故意耍赖，按着没松手，等看他表情实在不对劲了，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说着，竟也没有丝毫顾忌，直接解了胸口两颗扣子，扒开肩膀看。

只见白皙瘦削的肩头上，赫然是一枚青紫的手印——是今晚何正真捏他肩膀的时候留下的。

秦砚庭看见指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林西双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跟他亲近的机会，抓住秦砚庭的手就不松了，“真的疼，小叔，我肩膀怎么了？”

秦砚庭也没挣开，任由他握着，盯着那青紫看了几秒，给他拉上了衣服，转头喝道：“管家！拿冰块来！”

又若无其事回头，摸了摸林西双头发安慰他：“没事，有点青了，冰敷一下吧，不然明早起来更疼。”

林西双乖乖哦了一声。

没多会儿，管家就送了冰袋过来，秦砚庭接过来，林西双早已经拉好了衣领，坐床边等他。

秦砚庭坐他旁边给他冰敷，林西双正盯着他喉结心猿意马的时候，听他漫不经心开口问：“何正真是不是跟你一个班的？”

“嗯？”林西双回了神，“哦，好像是吧，怎么了小叔？”

“离他远点儿，他一个alpha成天搁你个omega身边晃什么？还天天乱放信息素——用不用给你办个转班？”

“不用了吧，好麻烦啊。”马上就快毕业了，林西双不想折腾。

秦砚庭看他一眼，没说话。

敷了一会儿林西双就被冰得受不了了，嚷嚷着不敷了不敷了，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瓜背对着秦砚庭。

秦砚庭气笑了，但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熄了灯他也上了床。

林西双原本还是背对着他，一听到他上床的动静立马就把头转过来了，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秦砚庭顿了顿，才懒洋洋问：“看什么呢？”

林西双凑近了些，眼里一派天真纯良：“我刚刚在想，今天何正真放信息素的时候，我闻到了，是硝烟味的，一点都不好闻。”

秦砚庭“嗯？”了声，就听林西双仰着下巴跟个灵智初开的懵懂小妖精似的问：“小叔，我想闻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你的味道好闻。”

“……”

秦砚庭不应声，只盯着他看，眼神幽暗，在黑暗里有种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幻视感，好像在审视林西双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林西双见他不作声，胆子更是大了起来，伸出两条细白的胳膊，就去勾秦砚庭的脖子：“小叔，让我闻一下——”

秦砚庭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做这种事，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把那人连人带枕头扔出去，但偏偏这个人是林西双……

一个omega，主动要求嗅另一个alpha的腺体，林西双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林西双两只手腕都被制服，眨了眨眼睛，还不死心：“不可以吗，小叔？”

“……啧。”秦砚庭同他对视半晌，到底还是在他貌似无辜的眼神里败下阵来。这小孩眼睛怎么能生得这么邪性，跟能勾人魂儿似的，他松了手，粗暴地把林西双一对腕子塞回被窝里。

“我给你闻，你别乱动。”

林西双闻言真的就不动了，巴巴地看他。

不多时，一股微微泛苦的辛辣烟草味在屋内渐渐弥漫开，林西双小狗一样嗅了嗅，终于满意了：“谢谢小叔，还是你的信息素味道最好闻。”

这似乎是一句夸奖，但秦砚庭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反而有些暴躁难耐的样子，“行了，快点睡。”

“哦。”林西双不在意他的语气，扭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在秦砚庭的信息素安抚下，他总是能很快入睡。

等他呼吸平稳，进入熟睡状态后，秦砚庭才轻手轻脚掀开被下床，进了淋浴间。

……

第二天一早，林西双醒的时候，秦砚庭已经走了，他习以为常，秦砚庭是个好老板，每天都准时上班。

他听门外没什么动静，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廊拐角，秦景胜刚扶梯上来，一抬眼，撞见的就是林西双从秦砚庭房里出来的那一幕。

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林西双昨晚跟小叔一起睡的？”

管家立在他旁边，跟着看了看那做贼似的背影，面不改色：“昨个儿西西说他房间正对着下面院子，太吵了睡不着，我就做主让他去二爷房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