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比较有分寸的,他暂且安心地想。
毕竟在他眼里,凌含真还小呢,而且也太仓促了,虽然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但他们也只是重逢了半天,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他检查完,凌含真便穿着睡衣出来了,看见他在铺床,低着头,头发半干的,于是微微皱起眉,严肃提醒他:“要把头发吹干,不然睡觉头疼。”
明栖深应了,正好顺着他的话去了浴室,大致检查完,一切正常,才把头发吹干,出来时凌含真在会客厅里找什么。
明栖深问:“找什么?”
“没有带耳塞。”凌含真扭头看他,“我没考虑过晚上要在这里睡,就没有带,我记得这里有存的。”
他晚上睡觉需要极致的安静,不戴着耳塞睡不着。然而这里毕竟太久没有来了,尽管已经在尽力维持原样,但像耳塞这种小东西,很容易因为陈旧会被佣人清理掉。
明栖深道:“别急,家里肯定有,我打电话问问。”
凌含真点点头,又道:“抽屉里好像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前的床头柜,弯腰拉开抽屉,随即愣住了,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定格在了原地。
明栖深正要打电话问管家有没有耳塞送上来,余光瞥见他定格的动作,觉得怪异,于是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抽屉里,也僵住了。
他差点怀疑自己瞎了,才会看到慢慢一抽屉的……
和谐夫妻生活保护罩。
一半是整整齐齐的保护罩,一半是辅助工具。
就算没有用过,但起码也见过,那么明显的字母和暧昧的图案,不至于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别说他了,连凌含真都意识到是什么,耳根迅速染上滴血的红,红色很快蔓延到脸颊,接着是全身。
时间定格了足足一分钟。
凌含真终于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关上抽屉,站起身挡住抽屉,背着手,十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显然失败了。
他想抬头直视明栖深,却怎么也无法鼓起这个勇气,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淡定地把话题引向别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严重故障。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呆呆站着,浑身上下都是红的。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辅助工具,在闪瞎眼的同时,又陷入极度的羞涩和窘迫之中。
就算是他一个人看见,也会觉得窘迫,更何况,他刚领完结婚证的暗恋对象还跟他一起看到了。
死了算了,他在一片混乱和故障中抽出一丝清明,绝望地想。
明栖深没有动,也没有解围的意思,只专注地看着他,但是是一种平静且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确心情复杂,思绪纷乱,好像他们之间遮掩的布一下子被掀开了,让最新出炉的关系蓦然摆在面前,不得不去面对,在最初的尴尬之后,他确实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他的目光一直在凌含真脸上停留着,不止是现在,下午一直是。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从这张完美漂亮的脸,和所做的一举一动,用来监测变化和差异,好让自己快点适应,他的小王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就像时空突然穿梭了九年,眨眼一个孩子就变成大人站在他面前。
他牵了对方的手,那只手还是柔软细腻纤长的,但的确是只成年人的手,这种转变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实,以至于他有些逃避心理,依旧把对方当成小孩子对待。
然而就在刚才,遮羞布被扯下来的时候,他开始认真思考他们的关系。
凌含真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了,或者说,不止是他的弟弟,现在多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新婚妻子。
弟弟和妻子,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小王子也已经长大了,真真切切长大了,像完全绽开的茉莉花,让他不得不去直视。
他们迟早是要面对的,不如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坦诚一点,把这个问题摆出来。
他看了凌含真许久,终于尝试着开口,清了半天嗓子,目光不自在地移开,用认真且淡然的语调慢慢询问:“你……要、要过……”尽管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真正开口时还是有些吞吐,到这里时更是停住,绞尽脑汁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词汇,“夫妻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