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依然走过来,递出一个绣着粉荷的香囊。
“香囊里的草药驱虫,试过了,对胭脂虫有一定抑制的效果,但是这草药对人也有微毒,必要时刻再将其揉搓可以产出一些药粉。”
顾依然说完后,突然“嘶”了一声,道:“要是王爷能来....”
“依然,说什么呢。”樊列厉声打断。
晏珹觉得这个王爷可能是在讲自己,于是摆摆手:“说来听听。”
顾依然瞥一眼樊列,樊列不说话。
她于是道:“昨日路过乡间府的时候突然看见炊烟,一般这地方都没人,除非是那位小王爷来了,要是能让那小王爷去拜神的地方,说不定可以给我们拖延时间。”
“王爷来了怎么能拖延时间?”樊列皱眉,摆摆手不同意,“更何况那位王爷多半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不添乱都谢天谢地了。”
顾依然还想争取,但樊列却斩钉截铁,坚决不同意。
晏珹琢磨一下,站起身问:“有无纸笔?”
“有的。”顾依然立刻答。
“你想怎样?”樊列语气变重了些,似乎生怕晏珹要做些什么。
晏珹也不遮掩,实话说:“我可以模仿小少爷的笔迹去给王爷送信。”
樊列还是不想同意,晏珹嗓子痛不想多说,只平视樊列,语气淡漠:“我比你有经验。”
樊列站起身似乎还想说,但欲言又止半晌,看着晏珹笃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坐下了。
顾依然便拿来笔墨,晏珹立刻写了一道信。
他确实曾经有意学过陈远望的字迹,当时只觉得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用场。
写完后,晏珹拿着信纸就走。
顾依然站在门口目送,直至望不清晏珹的身影,才回头看向樊列。
樊列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放下杯子后叹了口气,语调听不出喜怒:“他真能请到吗?”
“我感觉八成可以。”顾依然关上门,回头准备去收拾笔墨,“那位小王爷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看见戴着陈家玉佩的人去请他,应该都会来一趟。”
樊列站起身打断了顾依然收拾的动作,又借着余墨写了几个字,塞进屋后信鸽腿上,将其放飞。
顾依然笑道:“你不信任他?那玉佩可是真的,仿造也难。”
“以防万一吧。”樊列道,回屋后自己收了笔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边信鸽飞了不久,那边的晏珹已经摸到乡间府的门。
一进门翠鸢便迎上去帮晏珹拿下口罩。
“王爷可还顺利?”
晏珹大喘气几次,递给翠鸢那封信:“还成,稍微摸到点底子,殷桃坳有一种叫胭脂虫的毒虫,似乎与南疆有关。”
翠鸢拿了信一边听一边看过,片刻了然:“我要扮成王爷的样子吗?”
晏珹点头,吩咐道:“你今晚早些休息,鸡鸣之后等待一段时间,天完全亮了再去,不要太急。”
翠鸢点头,行礼道别后就回了房。
晏珹摆摆手,站在原地顺好气又戴上面具,准备赶回殷桃坳。
这时翠竹正好急匆匆走来递给晏珹一封信纸。
信纸上什么也没绑,但被画了一笔红。
打开见是某人说自己已经启程南下。
“翠柳回来了,王爷要不要等她到了再......”翠竹询问。
平城王府上“翠”字辈的丫鬟和“赤”字辈的小厮都归属红藤院,一共八人,各自身怀绝技。
翠柳是其中之一,善用蛊毒。
但晏珹摇头,“来不及,当时我这样大摇大摆来乡间府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没想到陈家也有人在。”
他顿了顿又道:“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里距离都城不远不近,圣上应该是知道我们这有两拨人,他那边完全没动作我总感觉不对。”
“只怕今晚就是暴雨前最后的宁静。”
他叹口气,将信纸交给翠竹,“烧了别留。”
翠竹点头应下,晏珹便迅速离开。
殷桃坳距离都城的确不远不近,樊列刚送去的信鸽还在半路,但有更早出发的信鸽已经飞入皇宫。
梁帝穿着便服,肩上批了件大红色鎏金龙纹袍,正伏案上捣鼓手里的一个琉璃球。
外面有太监急匆匆递来一个信纸。
“陛下,那边来信了!”
宫人行动迅速,跪在梁帝身边递上信纸。
“殷桃坳那边的信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