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外江送去下榻的酒店,并约好了第二天谈合作的时间,云彦和曾云归一头扎进了酒吧。
吧台前,两个人点了酒,坐在高脚凳上。
云彦侧脸冷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曾云归却是笑着,一杯酒下肚,无奈问他:“故意的?”
“我……”云彦刚开了开口,就被曾云归打断:“如果是的,那你成功了。”
“还真是……杀人诛心。”
“但是吧,钝刀子割肉真的很疼哎。”
曾云归始终自言自语着,不管不顾。
“曾云归。”
云彦突然喊了他一声,看着他手里的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声音透着似有若无的冷意。
“嗯。”曾云归应了声,但没有转头。
“你知道我不是。”云彦蹙眉解释。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啊。”
曾云归顺着云彦的话说,流畅的云彦都不信他是真的知道。
“你要是故意的,”曾云归点的酒原本就是度数最高的,大半瓶酒下去,曾云归已经呈现醺醺醉态,突然笑着说:“我早就不理你了,刚刚在路上就把你扔下去。”
云彦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曾云归玩心大,酒吧这样的场地他是常客,但极少极少喝醉,更遑论为了爱情买醉。
云彦不是第一次见,但也只有云彦见过。
曾云归喜欢竹外江,高中的时候就喜欢。
这件事云彦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也只有云彦知道。
竹外江大学期间公费出国留学,在美国读完书后留美,如今是硅谷某知名科技公司白领。
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国。
曾云归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却把这么一个明知道不可能的人藏在心底藏了很多年。
竹外江不在国内的这些年,曾云归也极少极少提起他,如果不是云彦恰好和竹外江是那样的关系,大概也很难记得到曾云归高中时曾经疯狂地喜欢过竹外江。
这次竹外江回国,是代表他工作的公司和云氏谈合作,原本该由接待的人去接,但竹外江说什么都一定要云彦亲自来接。
云彦拗不过他,但想着能帮自己兄弟一点算一点,他就把曾云归拽上了。
他和喻楚分开七年,知道见不到喜欢的人时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
可偏偏曾云归对竹外江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是不足以被他放在记忆中的存在。
云彦想了所有曾云归和竹外江重逢后的几率和可能性,唯独没想到这一点。
也许是不开心,也许是想逃避现实,曾云归几杯酒下肚,人已经趴在了吧台上。
云彦叹了口气,在自己把他弄回家和让曾云归助理陆子庄来接他中,选择了让陆子庄来接。
陆子庄家本就在这附近,接到电话没出十分钟就到了。
见曾云归趴在桌子上,手边还放着酒瓶和酒杯,不禁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心情不好。”云彦言简意赅,不该他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会多说。
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不该问的陆子庄同样一句都不会多问。
*
第二天,云氏和竹外江公司的合同谈的极为顺利,双方都带着百分百的诚意想要促成这份合作,就不会互相为难。
而竹外江和云彦都是亲戚关系,于情他站云彦这边,于利他站公司那边,他当然也不会为难他自己。
合同签完之后,竹外江并没急着走。
反而是跟着云彦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云彦把刚刚会上说的事单独给宁乐文安排好,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竹外江,问道:“来监督我工作?”
“我有个问题。”竹外江想不明白,一对冷峻的剑眉微微蹙起:“困扰了我一晚上。”
“你说。”云彦难得见竹外江有这样的反应,笑着开口。
“昨天和你一起在机场的那个人,”在国外待的久了,竹外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开门见山:“是谁?”
“怎么突然问起他?”云彦眉间带着淡薄的笑意,他仍抱着一丝侥幸,竹外江能记起曾云归。
“你不是会随随便便带个人来见我的人,”竹外江按照自己的逻辑,条理清晰的分析:“既然你带来了,就说明我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或者说他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而对于你……或许是从中获利,”竹外江眼中带着商人的精明,看向云彦的眼神中却满是笑意:“或许是你很好很好的朋友,你带他出来寻找机会。”
“而我,就是那个机会。”
“是啊,你就是那个机会。”云彦被他说的这句话逗笑了,坦然承认。
只是他说的机会和竹外江口中的机会并不是一回事。
“他也想和我们公司合作吗?”竹外江见云彦承认,眸中的疑惑消散了些,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猜下去:“他们公司叫什么?”
能让云彦亲自出马,对方手里绝对是个大公司,在华国……甚至在全球范围内都排的上名的,但他竟然不认识那位先生。
“倒也未必是想和你们公司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