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遏制着怒气道:“好,你说。”
祝决调整了坐姿,缓缓地开口了——
“从哪里说起呢?感觉跟你也没什么话题,要不就说说我自己吧,我遇见你之前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次意外后跟你结婚吗,雄虫保护协会的逼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你对我的猜测和鄙视也没什么错。我的确是想娶一只高等雌虫,摆脱荒星的生活。要不要猜猜是为什么?
“在很久以前,我失去雌父,除了补贴之外没有经济来源,只能等成年结婚找雌虫供养,荒星雄虫很少,我不会缺雌虫,可是我还是去了雄虫保护协会咨询,我问:雄虫能不能不结婚啊?我当时想,虽然身体不如雌虫,但是我也能做一些事吧,我不是什么都不会,再加上吃的也不多,如果有一份工作的话,应该也勉强能养活自己。当时协会里的虫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发了癔症的神经病一样。”
祝决笑了笑,继续说着:“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凭什么雄虫只能作为性资源存在?凭什么雄虫不可以工作,只能依附雌虫生活?凭什么雌虫垄断了所有资源还要说雄虫没用?”
说完这些,他的表情渐渐冷漠起来:“虫族社会生育率底下,为了保障生育率,雄虫失去独立,强大的雌虫掌握了权力,成为了社会的基石以及……真正的掌控者。雌虫把雄虫关进象牙塔,把他们一个个养的傲慢又愚蠢,悲哀而不自知,在失去了自由之后,还要因为一小部分败类被指责批判。
“那些虐待雌虫的败类…我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你这样的雌虫出现。可是你知道吗,这个宇宙的雌虫以百亿计,其中被虐待的有千万分之一吗?大多数的雌虫究其一生连雄虫的面都没有见过,这些雌虫大多短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随便举个例子——你应该查过我吧,你知道我的雌父是怎么死的吗?得了病,没有钱治,就死了。”祝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又转瞬而逝,恢复了冷漠,“很多雌虫都和他一样,生活在底层,没有钱也没有资源,常年劳作到头来连健康都是奢侈,再加上没有雄虫的信息素,呵,短暂的一生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那么雄虫和其他资源哪去了?都被你们这些高等雌虫垄断了不是吗?
“所以我就想问啊,为什么那么多底层雌虫受的苦你们看不见,只能看见那些少数的被虐待的雌虫?为什么明明是高等雌虫在压迫低等雌虫,到头来矛盾都转嫁到了雄虫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