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柏弘摊手，“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是党员，后续大部分人都会加入民意党。”

“这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他们的军队背景？！在这个国家，军队和行政官员怎能如此夹缠不清！”

“安正兄是在说我违反宪法吗？”柏弘的语气蓦然转冷，“你是学法律出身的，中川夏美也是——她已经邀请了你们母校法律系的几位教授撰写文章，说明退役军人进入公务员系统完全没有任何法律障碍，这些文章会配合舆论，在几周内逐步发表。”

周安正站在他面前，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名单，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福克斯问道。

“明天就会正式发布。”柏弘回答道。

“柏弘，总统只能提议内阁人选，最终名单还是要议会通过。不仅是组阁，后续所有的议案都要经过议会同意，民意党目前占了议会的多数席位，难道，你想要一个事事跟你作对的议会吗？”

“我很高兴我们目前占有议会的多数席位，您作为党鞭，请务必好好督促各位议员与我齐心协力。”

“我不是你的下属，每个议员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们拒绝支持你呢？”

“哦？”柏弘挑眉，“总统之位被保守党占了十六年，我以为民意党会很珍惜这次选举结果，全力支持他们推选的总统。”

福克斯推了推眼镜。

“你在威胁我吗？”

“算不上，”柏弘笑笑，“格伦先生，我们坐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巨大的彩绘玻璃下，新当选的总统坐着，副总统和执政党的首领站在他面前。

几百年前，这个国家的创立者们共同签署了宪法，根据宪法赋予总统至高行政权。

周安正仰头看着玻璃窗上描绘的这个故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柏弘手里的烟抽完了。

“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让管家送两位出去。”

……

天有微雨，总统府周围都是禁行区。福克斯和周安正走出很远，才走到专车的停车场。

周安正坐进车子的后排，转头看向身后的总统府。

车子启动了。

夜色下，花岗岩砌成的建筑在视线中越来越远，最后，视野里只剩下彩色券窗里透出的那点光。

周安正回过头来，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们被他耍了，民意党只是他的跳板而已。”

坐在前排的福克斯也面色不佳。

“等着吧，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

总统府，二楼会客室。

管家送福克斯和周安正出去了，华丽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柏弘和贺成业两人。

柏弘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券窗前，看向窗外。

彩色玻璃隔开的，是朦胧的细雨，是同僚的背影，是楼下徘徊不去的支持者。

贺成业走到他身后，脱下他披在身上的飞行夹克，穿回自己身上。

“长官？”

柏弘回头。

室内暖气充足，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外套脱掉之后，透过毛衣，依稀能看见他胸前闪过的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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