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主干关窍都消失无踪的阵法,真的是安抚仙灵的净魂阵么?
卷中所云,净魂阵与封元阵图解类似,但尾首倒置,细枝末节处可见区分,若是不用心观察灵纹走向就难以发现。
这也提醒了郁安,当年天骄如云的薛氏一夜寂灭,是否也有蹊跷?
那些人利用阵法漏洞,悄无声息改阵画符,绘就出一道封元大阵,让祭拜者们被封住元力压制修为,战力大损。
因而在山庄被攻破时,薛家人即使奋力一战,也寡不敌众,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用不出来,就被大火吞噬殆尽。
想清楚这一茬,郁安再又一次被薛无折放出来疗伤时,向对方提及此事。
薛无折沉默了很久,叹出一句:“手段好生阴损啊……”
他半掀眼帘,目光冷嘲地看向郁安,“几大仙门自诩正道,我看连邪魔外道都望尘莫及。”
彼时他们已经依循罗盘指引,一路北上,临近冥霜谷的管辖地界。
罗盘灵气一路掠过众多小仙派,直指北方,那道最清晰的灵脉最终只会流入冥霜谷。
五大仙派涉事有二,其他几个也难保干净。
事实摆在眼前,郁安无可辩白,但事情又不是他做的,自然不会生出羞愧。
所以他一言不发,顿了几秒,伸手去掰薛无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他本意是和对方拉开距离,可薛无折却猛然箍住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扯。
“师尊要去哪?”青年沉冷。
一直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好,郁安蹙眉,“放手。”
薛无折置若罔闻,五指压在他的脊背上,沉眸与他对视。
郁安咬牙,“薛无折——”
薛无折唇角微扬,回叫他:“郁安仙君。”
“郁安仙君,”他嗓音悦耳,贴上郁安的眉心,“你们仙门正道,都爱藏形匿影?”
分明这人自己也是修道者,可口中所言都是划清界限的意思。
郁安没理会他的话,更在意这过于越界的距离,“你先放开我。”
偏生薛无折不是听话的人,见他反感,脸上的冷色一褪,忽的绽开一抹浅笑。
下一刻,郁安被抵在窗台上,身前是青年灼热的胸膛,身后是半开的窗扇。
“薛无折!”
薛无折掐着那节细的腰,唇边笑弧扩大。
上身悬空,郁安抓住窗沿,察觉到这人还有闲心在他腰上剐蹭立即就动了怒。
“你就不能不要动手动脚?逗弄人很有意思么?薛无折,在外的君子之礼全被你吃了?”
闻言,薛无折只是叹气:“守礼、守礼……自幼族人便让我守礼,家中长辈温文尔雅,要我习为准则。”
忆起往事,他眉眼蒙上一层阴翳,“可他们最终死在屠刀之下。”
“若是克制端方乐善、好施换来的不是感恩之心,那我又何须做君子?”
察觉郁安挣扎力度减小,薛无折垂下眼眸,又淡淡笑了。
“师尊说的君子之礼,我也略知皮毛。可师尊并非女子,也碰不得吗?怎么就算失礼了呢?”
郁安攥住薛无折的手腕,“你说呢?”
薛无折无辜抬眼,“扶着师尊,也不行吗?”
郁安冷漠道:“别再越界。”
薛无折摇头,“我不明白,师尊。”
他反攥住郁安的手,将对方背手拢进怀里,力道奇大让对方难以闪躲。
摩挲着眼前人微凉的手腕,薛无折温柔一笑,“如果这就算失礼,那我该将师尊当作女子了?”
一手被反按在腰后,另一只则扶着窗沿,郁安进退两难,只能冷眼看着薛无折。
“说来也对,”薛无折单手将人抱在怀里,空出的那只手在对方腰上不带情欲地抚了一把,“腰身确实比女子还细些。”
郁安扶在窗沿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薛无折视线上移,落在郁安的五官上,目光穿巡,似在打量。
晚天的寒风刮过脊骨,半身露在窗外的郁安身体发寒,但对上薛无折的眼神就觉得心火尤盛。
“师尊生了一副好样貌,”薛无折像是看不出他的恼怒,掐着他的下巴直视那张容颜,“很美,就算与百花争妍也难掩芳华。”
这听上去不算好话,郁安又挣了几下手,无果。
他冷着脸开口:“可惜我不是女子,让你失望了。”
“不是女子,也没关系……”
薛无折轻轻摇头,古怪地扬起唇角,“就算师尊不是女子,若是愿意放低身段,有的是人为您前仆后继。”
他苦恼地蹙眉,“师尊身段模样都这样好,不好好利用才是可惜了。”
“曾听闻沙华门的门主首徒对您有意,被您打了回去也痴心不改。此外还有很多心思腌臜之人,若是您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会怎么做呢?”
郁安目光如冰,“你想说什么?”
“只是好奇师尊的下场,”薛无折弯起眼睛,“那些伪君子没有我这样好心,你修为尽废,只能为人鱼肉。”
“这些好色之徒,他们会肆意撕去你的衣衫,不顾场合与您交欢,触碰您的每一片肌肤,亲吻您的唇瓣,让您呜咽不已,无法辱骂求饶。”
“厌恶么?”薛无折脸上笑容愈大,“那才是真正的越界失礼,有辱斯文,败坏仙门。还是说,师尊只愿意让我……”
“啪——”
郁安扬手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