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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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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郁宁与邝橼感情峰回路转的时候,郁安正趴在小阁楼的桌案边看秋烺画画。

事情的起因是:太尉府藏书室的古卷在郁安高强度的阅读下已经所剩无几,因为对科考所需的刻板文章实在不感兴趣,郁安终日闷在楼中颇觉无趣,便开始提笔画丹青。

郁安画技尚可,只是疏于使用这个时代的工具,成品总是差强人意。

在又一次绘画失败后,他望向了靠在一边书架上翻书的秋烺。

而秋烺对他总是有求必应。

事实证明,秋烺哥哥果然无所不能。

郁安撑着桌子,在秋烺起身去净手时,细细看着桌案上墨迹半干的梅花映雪图。

“秋烺哥哥画得真好!”他感叹道,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夸人。

“公子喜欢就好。”独属于秋烺的沙哑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郁安笑了一下,抱着观摩学习的心态,又倾了倾身仔细看着画。

色彩简明,笔触恰当,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意境,确实值得夸赞。

大雪扬纷纷,覆盖红梅三两朵,远山近灯错落,画得实在可爱。

郁安继续笑盈盈地夸人:“文武兼备的全才不过尔尔,在我见过的人里面,秋烺哥哥是独一份。”

秋烺的声音从身后更近的地方传来:“原来公子不知属下略同画技,是我失职。”

互明心意后,秋烺很少再自称属下。

偶一入耳,沉迷看画的郁安只觉得有些奇怪,暂时没想到怪异之处究竟在哪也就作了罢。

他将干透的画纸拿起来,想对着窗边的亮光再看看,不料一将后背挺直就撞上了另一人紧实的胸膛。

被郁安撞上的人伸出手虚虚环着他的腹部,把他更紧密的抱进怀里,然后垂首靠近他耳畔:“那我主动坦白,会有奖赏么?”

一提到奖赏,郁安脑海里某些不太妙的记忆就争相涌现。

有一秒时间的沉默,他回顾起自己作妖不成反被教训的经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可立马察觉到什么变数,又将到嘴的话尽数咽回。

抱住郁安的罪魁祸首贴着他的每一处都在发热,不留退路地将人抵在桌边,而后语气淡淡地问道:“公子为何不回答?”

郁安被这一出始料未及的调戏弄得腿软,手里举着的画纸一松,不留神就让轻薄的纸张飘落地面。

他无心再留意那画,说话时声音已经微微发颤:“秋烺哥哥……”

环腰的小臂加紧,秋烺倾身靠近骤然紧张的小公子,彻底将人拥入怀中后,才安抚般的哑声喊他:“郁安。”

饶是郁安心中有万般忐忑推拒,也不免在这声低哑的呼唤里败下阵来。

他不会不记得,情浓至深时,对方眸中酝酿的点点微光,如墨云中的隐星,而后珍重之至地唤他“郁安”。

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下意识扶住了那环住自己腰身的手臂。

背后束好的乌发散落,郁安偏过脑袋看向秋烺,然后接收了一个炽热的吻。

内敛寡言的影卫吻过他的唇,滑过侧脸到了颈脖。

身后人眉目染上欲色,郁安仰了仰脖子,不由自主低喊了一声:“秋烺哥哥……”

是在请求对方别在明显的地方留痕。

秋烺稍稍挪开唇,声音喑哑地回答:“我明白。”

唯一的担忧被抚平,郁安彻底放松身体,顺从地塌下了腰。

衣衫散下,犹如绿叶剥落。

笔砚错位,案上颜料被打翻,青色与朱色混杂,在白纸上开出各色的花。

已是深秋,窗外树叶繁茂,室内却恍如入春,花香与鸟鸣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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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受人为控制地向前走,爱侣间情意更深,验情者则心智更坚。

在第二年冬天来临时,初入朝堂的邝橼长跪理政殿外,求圣上赐婚于太尉独女。

这倒是奇闻,文武官员们虽为男子却也乐得见人喜事,对这对金童玉女津津乐道。

彼时有关郁宁的谣言早已澄清,人们都知这位金枝玉叶端庄温婉,只是从前险些受歹人所害,幸得福大命大脱困其中,被亲弟救出,姐弟情深成为一时美谈。

描述或许与事实有所偏差,但对于不知真相只爱热闹的人们而言,已是个难得圆满的故事。

风向一改,从前吓退的求亲者又纷纷上门,一对上同处一堂的承正世子,再次知难而退。

邝橼与郁宁进展缓慢,但感情平稳,如此细水长流最终也修得了真情。

对这位表里如一的谦谦君子了解越深,郁宁心中的感激之情就越发转变为欣赏,爱慕当然也有,只是不再是孤注一掷的浓烈,而是不能被轻易割舍的平淡如水。

她常想,若在真心错付之前就遇上邝橼,自己的感情或许真的不会再为其他人偏移。

邝橼世子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对方展现的真心很多,她能回报却很少,所幸这点回报足够换取邝橼的感动。

他总是如此,一分的回应就表现出七分的欢喜,又往往因一时欢欣失了礼数感到羞窘,只好耳廓发红地看着她。

原来不是怕热,是怕羞。

很久以后的郁宁如是想着,会心一笑。

两人心意明朗后,邝橼立即带着无数贵重的聘礼造访太尉府,真诚郑重地对端坐主位一脸复杂的太尉夫妻言明诉求。

他决心求娶郁宁,此生唯她一人,斗转星移天崩海枯也不改心意。

邝橼来时,郁安也在偏堂,一见到聘礼中那道玉屏风,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调转脑海里有关气运之女的命途描述,从稀少朦胧的字句中拼凑出一个不得不说的事实——

二八年华嫁与所爱。

心中所爱以千金求娶,成亲后房中玉屏常立,寓意二人情意长存。

郁安看了看面板上的文字,又看了看那送来的号称圣上亲赐的暖玉屏风,在心底默默感叹:“原来你就是那位‘心中所爱’。”

倒真是命运弄人了。

对于承正世子这特殊的身份,太尉夫妻仍有顾忌,但也早就将家女与对方点到为止的时时相见看在眼里,情愫作不得假,品性也作不得假。

他们不忧心其他,只有唯一的顾虑。

所以在女儿与世子长拜身前时,郁太尉对邝橼开口道:“世子之真心,我心中有数。只是高官之女,嫁娶从来不是只由父母做主。”

于是邝橼这才求到了皇帝面前。

辉煌大殿外,如玉佳公子长跪落雪中,在数个时辰后如愿求得一道圣旨。

皇帝并非是被他的决心打动,只是碍于昔日战友情面,又顾及郁家三世基底,这才以明君的假面许给两个小辈婚约。

婚旨是下了,两座实力庞大的大山靠拢,皇帝日夜难眠,在心中算计着要如何削去这两家人的气焰,又该如何把那在朝中人脉甚广的郁太尉拉下马。

一接到赐婚圣旨,郁家人心底各有考量,都知道此事恐怕埋下了隐忧。

但未发生的事不必长久占据胸膛,太尉夫妻便着手准备郁宁在次年春天的婚事了。

婚期一定,两家人各自忙碌。

最好的绣娘昼夜不停地赶工,一套精美绝伦的嫁衣呈入府中。

郁宁将其换上,引得一众侍女的惊叹。

出于习俗,邝橼在成亲之前不能再与郁宁相见。

纵使心中思念,他亦不会抱怨一句。

事实上,自郁宁说出那句“我愿嫁你”后,他只觉一切恍如梦中,再不能更满足。

自知责任重大,邝橼与王府中人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嫁娶事宜,在侍奉父亲时也时不时露出笑颜。

承正王年事已高,却很少见得儿子如此开心,含笑打趣对方的同时,也对将入门的儿媳抱有好意。

他很感谢这位郁家小姐让情绪内敛的儿子喜形于色,原来,一心只晓得读书的闷小子有朝一日也会开窍。

在众人的期盼中,春天来了。

大婚之日,公子上宝马,迎亲队伍如龙长。

百姓围满街,看千金掩面朱裙上喜轿。

到地下脚,周遭红绿一片,锣鼓喧嚣,喜庆非凡。

吉时已到,跨火盆,拜天地。

大礼既成,举座欢庆。

才子佳人,眷侣天成。

……

在郁宁成亲后的第一个夏天,郁安入宫面圣。

近来郁太尉朝中屡屡受阻,先是被参公务疏忽不时犯错,后又因属下失职令皇帝大怒。

有心人都道郁家好景不长了。

郁安面见圣上是为此事,也为另一件事。

进了秩序森严的理政殿,高坐龙椅的皇帝若无其事地同他寒暄,慈爱至极地问他近况。

郁安礼貌地答了,自始至终面带微笑。

并不冷场的对话持续了快两柱香,直到皇帝先问他:“郁小郎君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郁安等到了机会,便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堂中,对高位的君主谨慎地行了个大礼。

在皇帝含笑又暗带提防“快快平身”的命令后,郁安却未依言起身,只脊背笔直跪在中央,一脸认真地请求圣上罢除自己的官子身份,降为平民。

郁家的小儿子来此不是求官,而是请降?

谋划已久的皇帝对这个不合常理的请求感到匪夷所思。

他板着脸说这事非同儿戏,又询问郁安为何这样做,得到的理由却是无才读书又无心官场、只想要游历山河一类。

郁安知道自己所言在他人看来实在不可信,郑重地对主位之人磕了个头,又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太尉之子是天生断袖,将来不留后代,无法承袭任何官职,与其官位空缺倒不如留给其他人。

皇帝被这直白的理由震了一下,好几个呼吸里表情都是僵硬的。

直到那郁家小郎问他,拨出的影卫是否会被收回,皇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明了一切。

怪不得,原来起因竟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说不出震惊更多还是讽刺更多,皇帝严肃地要郁安再考虑考虑这事的利弊,摆足了明君的架势。

郁安却说自己考虑得很清楚了。

太尉夫妻刚知情时,也觉得震惊可笑,怀疑幼子昏头中邪,为何执意同毫无身份的人混在一起。

他们是知道儿子身边有位始终以银具覆面的侍从的,也知对方从前是保卫安全的影卫,而今成了寸步不离的侍卫。可无论如何,这种人和高官之子都不该有半点越界的联系。

长居在承正王府的郁宁知晓后,却并未表现得过分惊讶。

她对弟弟身侧时不时出现的那人颇有印象,也知对方为弟弟做的事太多太杂,产生情感倒也不稀奇。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挽起长发更显华贵的郁宁还是劝郁安三思,不必要连身份也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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