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帝努发来的信息躺在手机里,金玧瑟没有回复。
从那颗几近融化的巧克力开始,到之后每一次见面时有些心照不宣的笑,在经过转角时塞进她手里的黑巧。
在练习室合上歌词本崩溃地躺在地上,发丝凌乱地遮住脸庞,咔哒一声门不知道被谁打开,没分神看过去,只感到面前光线被人遮住。
有人伸出手帮她把头发整理好,金玧瑟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李帝努蹲在自己面前,柔顺乖巧的头发垂在额前。
“怎么了?为什么把自己丢在地上。”
“这段好难。”漂亮的眉毛皱起来,有点崩溃地揉了揉头发,又重新遮住脸庞。
“快起来,我陪你练。”
“真的吗!”金玧瑟几乎一秒就坐起身,李帝努和她凑在一起看歌词本,挨得很近,他体温有些高,在冬日里格外明显的热量源源不绝地渡到她身上。
金玧瑟伸出手戳戳他的腰:“你身上好热,离我远一点。”
李帝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皱巴巴的幼猫:“不要。”
她装作嫌弃往后坐了一点,李帝努抓住她手腕拉回来,他手腕很有力,用力时绷出好看的青筋,金玧瑟没有坐稳往前跌去,温热干燥的东西贴住她唇角,是他的嘴唇。
瞬间弹射开来,她用手捂住嘴巴,李帝努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脸颊憋得通红,过了好久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米啊内。
金玧瑟把手从嘴唇上移开:“前辈nim只说一句对不起吗。”
李帝努微微偏过头去,嘴唇微不可查地张合,金玧瑟笑眯眯地拉紧距离:“前辈nim说什么?我听不见哦。”
“我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李帝努像是视死如归一样说完,然后紧紧闭上眼睛,金玧瑟笑着点点他眼睛下方的泪痣,像是在点亮开关。
“男亲开关启动,今天是一日哦,前辈n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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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初恋是很幸福的事,至少直到李帝努在舞台前将手机交给经纪人哥哥那次之前,一切都非常美好。
金玧瑟从公司化妆室隔间出来,走到洗手台旁洗手,甩干手指的时候听到门口不太清晰的谈话声:“Jeno这孩子…啧麻烦大了啊,感觉正在恋爱中。”
“公司上面知道吗?”
“还没有上报…但是…如果不行的话只能看情况停止一段时间活动…”
后面的话被水声遮住,金玧瑟听不太清,沉默着走出化妆室,对经纪人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到练习室无力地躺在地上。
李帝努极轻地打开门走到她面前蹲下,邀功一样把头埋进她的颈脖:“玧瑟,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经纪人哥哥和成员们完全没有发现。”
傻狗,当然不会发现,他们现在忙着找你的恋爱对象是谁呢准备惩罚你呢。金玧瑟有些难过地想。
她伸出手推开李帝努,严肃地说:“Jeno,刚刚在洗手间听到经纪人哥哥们的谈话了。”
李帝努发现气氛不对。垂下眼眸:“怎么了?”
“被发现恋爱了啊,前辈nim。”金玧瑟换了一个称呼,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我也进入出道组了。”
恋爱不算长久但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李帝努一下就明白金玧瑟已经做好决定,他像即将被主人抛弃的萨摩耶,头发都无精打采地趴在头上。
金玧瑟伸出手轻轻贴在他的眼下痣上,最后一次认真地看了李帝努的脸:“要幸福啊前辈nim。”
十六岁的初恋为什么那么美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疯狂分泌,一切都像一场被写好解决的荒诞电影或者白日梦境,是黎明破晓前最后一次的疯狂放纵。
“再见。”
出道顺利。李帝努喃喃到,声音消失在练习室突然响起的音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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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般收拾起书包,十一月就要高考,如果想要有退路的话,再不努力学习好像不太行了。
和公司签约的时候就传达过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自由度,不能干涉自己的重要决定,目前看来公司初步做到了承诺。
“搬教室了吗老师?好的,我在校门口等同学来接我。”接起老师的电话,发现太久不来学校甚至已经换了教室,在校门口花坛旁坐着等老师安排的同学过来,耳机里放着enhypen的新歌Polaroid Love。
“或许…是玧瑟xi吗。”唱到“??? ?? ???? ??? ??? when you call my name(大意:看来,是个就算心如明镜,也会陷入的陷阱呢当你呼唤我名字时,不觉间)”身后传来声音,高瘦少年站在不远处,栗色的头发很蓬松,寒冷的冬天还穿着一件单薄大衣,整个人笔直又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