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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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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被困进梦魇。

他在漫长漆黑的甬道内奔走,却始终寻不到光亮。

恍惚间,前方似有微光。

他向光而行,走了许久,却不期然闯入一片腥红的尸山血海。

下一瞬,他猛地惊醒。

窗外已近黄昏。

他躺在陌生的床榻上,鼻间萦绕着浓烈药香,肩上传来阵阵疼痛。

“将军,您可算醒了!”

何宇端着药碗入门。

谢祁靠坐在床头,喝过药后缓了缓神,开口问:“这是何处?我睡了多久?”

何宇夸张道:“您睡了三天三夜!早说了您身上有伤不能赶路,您偏不听,早说了您身上有伤不能救人,您也不听,这下好了,旧伤复发又添新伤,最后起了高热,得在这医馆常住好一段日子,您满意了吧!”

谢祁被他吵得聒噪,将人赶了出去。

五日后,他终于彻底退了高热,不再困进梦魇。

喝过药,谢祁带着何宇去刺史府上拜访。

澜州刺史是个五十多岁鬓发已白的清瘦老人,听说了他要筹措军资的请求后,沉吟片刻道:“澜州虽不富裕,但近几年生意也红火了不少,侯爷若要筹钱,下官可替侯爷牵线,宴请城中几位富商,侯爷以为如何?”

谢祁点头:“如此甚好。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要劳烦秦刺史。”

秦刺史:“侯爷尽管开口。”

谢祁斟酌道:“我要寻一个人。”

那姑娘既然让南枝替自己担了昭宁公主的名号,便也是隐姓埋名留在澜州,她不想暴露身份,他自然也不能平白无故给她添乱。

是以,当秦刺史问他要寻何人时,他也根本说不清楚。

最后沉吟半晌,也只是道:“我要寻的是位姑娘,刺史帮我将消息散出去就是,那姑娘知道是我在寻她,想必就会找上门来。”

他昏迷的这些时日,南枝应该已经将自己曾经去寻她筹钱的事告诉了许清禾,只要那姑娘想,且已经知道了他在澜州,便定能寻得到他。

怕就怕,她根本不愿意见他。

五日后,借着秦刺史的名义,谢祁于城中归乡楼中宴请澜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几个富商。

快要出正月,天气却还是有些凉的,今日的天空更是阴沉密布着乌云,瞧着像是要下雨。

要赴宴的富商一共六位,赶在下雨前已经到了五个。

秦刺史笑着道:“许老板许是有事耽搁了,侯爷莫怪。”

“……那老板姓许?”

只是一个姓氏,便让谢祁心口一窒。

秦刺史点头:“许是南境大姓,就在这几位老板里便有两位。”

已经到场的五位富商里,有个身形富态的男子,和着秦刺史的话说了句是。

话头由此开始,秦刺史便向谢祁将这几位有头有脸的富商一一介绍。

“……还有一位,便是还没到的许老板了。”

方才那位许老板便笑道:“侯爷可不要小瞧了这位许老板,她虽是位女子,本事却大着呢,城中有小一半的产业都是她的,当初咱们澜州城的生意也都是靠她发展起来的,可比我们这些男子都强!”

姓许,还是个极厉害的女子……

谢祁攥着酒杯的手微紧,却知道这世上不会有这般巧的事。

然他此行是带着目的而来,见众人谈笑得欢快,便也一同笑道:“诸位将这位许老板说得这般厉害,那谢某倒真是想要见见了。”

此时窗外响起一道惊雷,轰鸣之声响彻天际,有人道:“外面雨大,许老板许是被困在了路上。”

没由来的,谢祁又想起了那姑娘。

或是十几年前的霁州,或是六年前的京都,她都曾因为雷雨而难以入眠。

可他知道,那姑娘怕的不是雷雨,而是怕雷雨之夜里至亲至爱的分别。

雷鸣之声方落,雅间房门便被人敲开。

谢祁立即扭头去看。

推门进来的是个圆脸丫鬟,那丫鬟恭敬道:“路上雨大,半路坏了马车,我家夫人淋了雨,现下正在更衣,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有人笑道:“许老板天人之姿,便是让我等再等上两个时辰也是够的。”

引起一阵善意的笑。

“几日不见,周老板怎地还是这般会说话,倒让我更不好意思了。”

还没见人,众人倒是先听见了那位许老板的声音,一齐往门外张望。

听到熟悉的音色,谢祁坐不住了。

众人便忽地听闻“哐啷”几声。

室内所有人转了目光一看,竟是那位年少英才的谢侯爷慌乱间站起了身,他动作太大,便将身后的座椅带倒在地,发出杂乱声响。

众人看着,他此时此刻竟好似有些手脚不知该放往何处的窘迫感。

他这边响声发起的瞬间,房门也被人打开,提步走进来的正是那位迟来的许老板。

许老板一身青色袄裙,掌心里捧着手炉,颈边衣领缀了圈儿绒绒白毛,可见是有些畏冷的。

可她一笑,那张清丽容颜便仿佛让乌压压的窗外都有了亮色,亦让众人眼前一亮。

饶是见多识广的秦刺史,也费了片刻才回神。

他向身旁的人介绍:“侯爷,这位便是许老板……侯爷?”

却见身侧的人仿佛丢了魂,愣怔地盯着那才踏入房门的人,不知为何,眼眶甚至有些微红。

这般明目张胆地盯着一位女子,实际是有些失了礼数的。

秦刺史往后让了半步,挡住谢祁的目光,刻意将声音扬高:“谢侯爷,这位便是方才我们一直在说的、那位极为厉害、不输男子的许老板。”

谢祁当然知道她极为厉害,也当然知道她不输男子。

因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许清禾。

多年不见,她仍是那般的清丽出尘,像是一朵开在宽阔池塘中的荷,在绿叶的陪衬下更是让人看上一眼便挪不开目光。

只要是她,那么一切美好词汇便都能用来形容。

他提步上前,想张口唤她一声,动动嘴唇却始终无声。

他该说什么?

自从来了澜州,他便无数次想过两人重逢的画面。

或是热闹街道上不经意的擦肩,或是刺史府门前一声冷冷的质问,又或是酒楼饭桌上不期而遇的相逢。

却从未想到会在今时今日的宴席上再见。

激动之余,他有些近乡情怯的无措感。

可对面的姑娘却镇定极了,平静地与众人问过好之后才终于看向他。

“这位是?”

谢祁一时间没能答话。

见状,有旁人疑惑道:“难道许老板与谢侯爷并不相识?”

方才见谢侯爷那激动的模样,他还以为两人早就相识,如今是久别重逢呢。

许清禾道:“刘老板说笑了,我跟这位,谢侯爷……”

“——素不相识,从未见过。”

素不相识,从未见过。

短短八个字,便让谢祁从重逢的惊喜中回神。

分别那日,这姑娘的决绝面容犹在眼前。

——从今往后,你谢祁是生是死都与我许清禾没有半点关系,往后也最好各不相见。即便命运捉弄让你我见了面,也最好当做并不相识,从此之后,你我只当做陌路人罢了。

是了,她曾说过的,他们从那以后都只是陌路人而已。

谢祁提唇苦笑,闭了闭眼,再抬眼时也总算恢复了镇定。

“是,我与这位许老板素不相识,方才只是我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

谢祁:“对,许老板的声音相貌都与我的……”

许清禾倏然望过来,眸底生寒。

谢祁便将“夫人”二字咽入喉中,改口道:“许老板与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方才才不经意间认错了人。”

许清禾将目光平缓移开。

插曲过后,众人开始商讨正事。

谢祁要筹措的钱财不是个小数目,但南境久受战乱困扰,众人心中皆有大义,犹豫之下便将大掌一挥,决定把自己手下的多半家资都赠与侯爷,只求侯爷能早日平了南弋。

唯有迟来的许清禾,沉吟片刻,故作为难:“不巧,这几日生意出了岔子,钱财周转不开,兴许还得十天半月才能筹上军资。”

“无妨,无妨。”

谢祁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你何时方便,何时再给我就好,这几日我就在澜州,并不会离开。”

听在众人耳中,竟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许清禾冷声应了句“好”,却并未看他。

谢祁心中失落,可旁人在侧,到底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宴请过后,众人先后离开,谢祁想将许清禾叫住,可又怕惹她生气,张了张口后终归作罢。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秦刺史有意提醒:“许老板家中事忙,还有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平日里总要比旁人忙些。”

谢祁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兀自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熟悉背影。

等那背影彻底消失,他又开口问:“许老板姓许,叫什么名字?”

秦刺史默了默,叹了口气,回道:“姓许,名庆和。”

许庆和。

许清禾。

谢祁忽地笑起来。

那不就是她么?

这姑娘,连假名都不愿好好琢磨。

可庆和庆和,分明是在等着他早日平定南弋,还南境一片和平。

是夜,谢祁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翌日天刚亮,他叫来何宇,吩咐道:“去备一份厚礼。”

何宇为难道:“将军,您伤刚好了点儿,又要去哪儿?”

谢祁:“许宅。”

昨日相见,他跟她就只说了一句话,却已经让他念了整整一夜。

昨夜相似彻骨,简直要将他逼疯。

是以,今日他要登门许宅,以筹措军资的名义,求她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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