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直勾勾地望了过来,却让卫澈挪开了目光。
他答非所问道:“魏鸣有些话其实说的不错。他确实与你朝夕相处五年之久,而我,只有如今短短的三月。”
“哪有什么五年,若论朝夕相处,不过一两年罢了,他十五岁后便离了宫。”许清禾立即更正道,越发觉得这人简直是无理取闹,怎么就莫名地翻起了旧账。
她本意只是安抚,却不想卫澈竟抓错了重点:“你连他什么时候离宫都记得清清楚楚!”
许清禾:……
“不能好好说话就滚开。”
她将这人的下巴松开,在铜盆里净了手,转身便往画室走去,就这样将那莫名其妙的人扔在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以前与他相处的经验来看,卫澈是个很会将自己哄好的人。
只要她不理他了,他就会先自己生一阵闷气,然后很快又自己将自己哄好,再笑吟吟地凑过来。
可这次却没有。
直到夜里两人就寝,他也还是沉闷地自己又拎出来一床被子,侧卧着不理她。
许清禾只好像上次一样,伸手戳了戳他。
“怎么就又生气了?”
这话……
好像是从前他常会同她说的那句,没想到如今倒是调换了对象。
“……你心疼他。”
良久,那人忽然闷声开了口。
许清禾只好道:“他从前是天之骄子,原本家中就突遭变故苦闷不已,如今又被我这样直白地挤兑,他心里自然不好受。我只是害怕将大翎难得的栋梁之材给扼杀而已,不是心疼,只是惋惜。”
“惋惜你与他没能终成眷属么?”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卫澈却还是要这般曲解。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人的无理取闹险些要将她的耐心耗尽,许清禾将人推了推,冷声道:“要么转过来与我好好说话,要么就滚出去别碍我的眼。”
卫澈果真“唰”的一声起身。
正当许清禾讶异于这人何时竟变得这么有骨气的时候,他忽地换了个方向面朝着自己躺下了。
……本性难移。
卫澈道:“我的床铺,我的夫人,我为何要走?我告诉你,你如今既然已经嫁了我,那再怎么惋惜也没用,我绝不会放手、不会让你离开。”
他好像总担心自己会离开。
许清禾开始自省,是不是自己对他的情意当真表露得不够充分,让他总生出这样的不安来。
她想了想,索性掀开这人的被子钻进去,仰头时,正好能看见那人喉间的突起。
于是许清禾便仰头,在那突起上轻轻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的,却让这人浑身一颤。
“卫澈,我不会走。”
她抬手,握住这人的手,将两人手腕上的同心结并在一处,同他道:“我许下的,是与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愿望。所以我不会离开,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成不成?”
香香软软的姑娘就这么主动地掀开他的被子,钻进他的怀里,甚至仰头在他的致命处落上一吻,最后又用那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话。
卫澈与她十指相扣,低头望着她的眼,沉声道:“清禾,你再说一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私底下已经很少唤她郡主,要么是气急败坏时的一句许清禾,要么便是缠绵时分柔情蜜意的一声:清禾。
在这样一个瞬间,许清禾心头一颤,难得地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位故人。
然而这想法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将目光聚焦于眼前人,一字一句道:“我要与你永结同心,白头——唔……”
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卫澈鼻尖一酸,为了防止让这姑娘望见他眸底的脆弱,索性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他与往常一般先舔舐着她的唇,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待想要探进去时,才发觉这姑娘早已经将齿关敞开,甚至还主动将舌尖探了出来,笨拙地勾住了他的,又笨拙地吮吸。
这样的主动、这样的刺激都让卫澈忍不住轻喘一声,翻过了身将这姑娘压在床榻上,更亲密地与她贴合。
没过多久,床帐里便扔出了间水蓝色的荷花纹小衣。
拔步床猛地一晃,其中夹杂着一声满足的喟叹,而后便是些吱吱呀呀或呜呜咽咽的声响。
许清禾难得将自己打开,放肆地承受着他的给予,也让卫澈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带着些原始的凶猛。
她张着唇大口大口地喘息,前一声的呻吟还未出口,便很快被下一瞬的海浪给拍碎,很快便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
许清禾今夜才知道,从前的卫澈究竟有多么收敛,如今才不到短短的一刻钟,便已经让她体会了一番极乐。
可即便如此,海浪也并未停歇,反而就着原有的水,拍打得更加凶猛。
没过多久,卫澈又忽地躺了下来,从她的身后抱着她,手臂横亘在她胸前。
许清禾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姿势,这让她看不到他,便总会产生些她身后之人究竟是谁的疑问。
究竟是那位故人,还是如今的眼前人?
她被浪拍得难耐,忍不住将指甲嵌进了这人手臂的皮肉中,颤声道:“卫澈…我要…要看着你……”
卫澈低头咬住她的耳骨,固执地问她:“喜欢我么?”
床榻重重一晃,惹出许清禾的一声呜咽长口今。
“喜欢…喜欢……”
“那喜欢魏鸣么?”他又问。
许清禾眼里又落了新泪,他究竟是有多不安,在这种时候都要提起旁人。
“不…喜欢……”
她本就微颤的声音被撞得破碎,竟是连一句完整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澈没得到准确的答复,便让那床榻再次猛地一晃,险些让她一口气卡在喉中。
“到底喜不喜欢他?”
许清禾哭着摇头:“不喜欢…我从没喜欢过他……”
身后的惊涛骇浪从未止息,夹杂着他固执地逼问:“那你喜欢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