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替我去,明日我再替回来。”
“那你今夜要去做什么?”付纵英狐疑。
卫澈却笑了,将短刀揣进怀里,扬了扬眉,吐出来两个字:“入宫。”
付纵英瞪大了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道:“你疯了,皇宫岂是你想进就进的?”
“你再这样拦我,我可就真进不去了。”卫澈将他的手拨开,再过一刻钟宫内禁军交班,他与禁军一位将领有些交情,倒是能轻松混进去。
“不是……”付纵英想不通,盯着卫澈转身离开的背影,急道:“好端端的你去皇宫干什么?皇宫有什么宝贝在啊?”
卫澈人已经翻出了后窗,声音却和着虫鸣声传了进来:
“有啊,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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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许清禾又抄完了一卷经书。
这几日正在倒春寒,许清禾原本并不畏冷,但双膝上受了寒意,虽不至于疼痛,却总有轻微的不适,便让人在屋子里点了炭盆,还拧了两块温热的巾子搭在膝上。
她停下笔,让南枝将经书收起放好,明日照例交到魏太后手中,随后便又命人准备擦身。
南枝扶着她入了浴间,许清禾张开双臂,衣物一件件褪下,最后只剩一套纯白的里衣。
但她忽然按住南枝要给自己解开衣带的手。
“郡主?”南枝不明所以。
许清禾蹙着眉,从方才开始,她就闻到这屋子里有股熟悉的香。
“给我将外袍披上。”
南枝依言去做,但还是不解,“郡主不是要休息?”
许清禾摇摇头,扶着她的手,在寝房中走了一圈,最后又走回浴间。
什么都没有。
许是她想多了,这里是皇宫,又是魏太后的宫内,不会有人胆大至此又武艺高超至此能够潜入的。
“继续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影从后窗倒挂金钩地翻了进来,那人身轻如燕,显然身手不差。
南枝立即挡在郡主身前,当即就要开口呼救,谁知那黑影竟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掠到了她身前。
她肩上一痛,就这么失了知觉倒在地上。
“郡主不怕?”
那黑衣人蒙着面,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双笑眼定定地望着她。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再联想起方才她闻到的味道,许清禾便已经确认他是谁了。
紧绷的周身放松下来,她说:“卫世子深夜闯入皇宫,该怕的是你才对。”
卫澈似是根本不惊讶她能将他认出来,只随手扯下面巾,笑道:“郡主不怕,我也不怕,我与郡主……说不准是一般的胆大。”
没了南枝的搀扶,许清禾能走,却走得很慢。
如今是不能再沐浴了,她立在原地也有些腿酸,便挪着步子往里间走。
看她步履如此缓慢,卫澈眸色微深,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挎在自己颈后,将人拦腰横抱起来。
“你——”
“嘘,郡主,小声点儿,可别把人都叫来了。”
许清禾有些气恼,虽止了音,但还在他怀里挣扎,“有事说事,你放开我!放开!”
卫澈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一路绕过床边,最后才把人安安稳稳地放到床上。
怕她只穿里衣会着凉,卫澈便探起身子将床上的锦被给她扯过来盖上。
陌生男人的气息横亘在自己上方,几乎蔓延到整个床架里,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
许清禾对着卫澈怒目而视,“卫澈,你到底要干什么?”
卫澈朝她挑了挑眉,捻过一绺她肩头的碎发,玩儿似的缠在自己指上。
他倾身,与她离得更近,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眼底的青黑,正欲说话,又骤然在她眼中发现不适与抵抗。
卫澈心中一凛,立即又退了回去。
停了停,他压下心中的那点怅然,再抬眼时仍是笑意盈盈,“郡主,如今这情况,好像不论我想做什么你都拦不了我吧?”
许清禾脸上一冷,竟极为迅速地从枕下摸出了一支金钗,抵在自己颈间。
“我若拦不住你,你也拦不住我杀了我自己。”
卫澈收起眼中的调笑,他去拿许清禾手上的发钗,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攥得极紧。
他只好作罢,坦白道:“我不会对郡主做什么,郡主放心就是。”
许清禾将信未信,扔抵着那发钗不动。
卫澈自知劝不动她,便道:“我来,是想让郡主给我兑现一个承诺。”
许清禾捏着那发钗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什么承诺?”
卫澈答:“郡主当初说,只要我帮你做事,你就让我如愿,是也不是?”
“……”许清禾抿紧了唇,顿了片刻,终是道:“确有此事。”
卫澈笑了起来,一双笑眼紧紧盯着她,一瞬不错。
“我今夜前来,是想问问你。”
“许清禾,你要不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