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驳斥其存在的依据,还不如以一种特定的情况来证明——尼采
黑夜里的星星像深渊的眼睛,凝视恶魔的恶行。
街道的路灯忽明忽暗,许如倩紧紧抓着书包肩带,慌乱地加快脚下的步伐。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人在跟着她。
手心的汗慢慢浸湿手下那块布料,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在巷子的拐角处,她刚跨出脚步,迎面撞上了一张脸。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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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攥着手里的尼龙绳,轻轻抚上女孩的脸。隔着一层布料,温热的气息让他兴奋。
他把绳子绕上女孩的脖颈,慢慢收紧。见着昏迷的女孩突然挣扎,而后没了气息,这份难以言喻的快感已经让他失控了。
男人拿出匕首,开始下一步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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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三分,王新华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随时都有可能被电子厂的老板赶走。流水线的工作,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总比他动作敏捷。为了生存,他不得不白班夜班两班倒。
“哎,真是不如从前喽。”王新华抬起手臂往空中一挥,带来阵阵热浪。他这次抄小道回家,平时这条逼仄小道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隐于杂草丛的道路在白天是肉眼可见的脏乱,在蒸腾的热气中,又是一道热浪,吹拂过小道带出的气味似乎不同平常。
那味道,像是溃烂脓疮流出的脓水,又隐隐夹杂着阵阵腥气。
“呕!”王新华干呕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怎么比以前更臭了!”
恶臭让他萌生换条路的想法,可是他退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因为路灯年久失修,光线昏暗,他也只是隐隐看到了轮廓。
好奇心是驱动人类探索欲望的绝佳催化剂,王新华打开手机手电,忍着恶臭伸出脖子朝里面观望。
强烈的灯光在寂静黑夜里陡然炸开,风吹得更急了,像是急促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
寂静,沉默。
“人,人……”王新华的手机从手里滑落,他双腿一软,摔坐在地上。风扼住他的喉咙,试图把罪孽藏匿在黑夜。
“啊,啊——!!”一声喊叫彻底打破寂静,一个花季少女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污水里,洁白长裙上是污泥与干涸血迹的混合。
少女双臂展开贴着耳朵,手心朝上,双腿曲起。因为极致的痛苦而使表情扭曲,她的双瞳里满是惊骇。
失去光源的照射,少女从王新华的眼前消失。豆大的汗水从他脸上划过,王新华连滚带爬逃离这块罪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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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起恶性杀人案了。”王淼站在警戒线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看到陆队过来,她赶忙拉起警戒线,让陆队进去,又递了一副白色橡胶手套给他。
“现场没有过分的挣扎痕迹。”陆行接过手套戴上,经过一夜,尸体腐化厉害了些,那阵腐臭彻底掩盖住血腥。
“是。”许菁洋头也没抬,她把遗落在尸体旁的那根碎发用镊子夹进物证袋里。而后才说道:“这个被害人与第一起和第二起的被害人一样,下.体被利器捅过,死亡后尸体摆放的姿势也相同。”
“看来是同一个凶手。”陆行蹲下抬起女孩的手,她的指缝间残留污泥,陆行用镊子把污泥挑出来,放入物证袋里,又把地面上的泥弄了一点放入另一个物证袋。
他把物证袋递给旁边的警员,“回去检测一下,确认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警戒线外,王淼看守的时候就总觉凉意,现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冷不防震动起来,给她吓一跳,差点蹦起来。
旁边的老警察经验丰富,他点了根烟,头稍稍往后转了一下,瞥了一眼尸体,“一个月都三起了。”
“是啊,搞得人心惶惶的。”王淼应了一句,掏出手机。
屏幕上赫赫显示两个字——秦局。
她立刻接起电话,没等她说话秦局就先开口道:“陆行呢?他电话打不通,你转告他,我之前和他们说的外援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他叫林渊。”
“好,好的。”电话刚挂断,一个骑着单车的男人就出现在王淼面前。她咽了一下口水,微微发怔。
他好像一个人,只是那么多年杳无音讯,是认错了吗?
林渊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指了指警戒线后面,温声道:“你好,我是林渊,可以进去吗?”
王淼本能地为他拉起警戒线:“可以。”
老警察看出端倪,他把烟蒂一扔,用脚踩了踩:“这是来协助办案的?你好像认识他吧。”
王淼挠了挠头:“嗯,不过我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尸体又被刻意摆成这种姿势,凶手极有可能在追求某种仪式感,或者......”陆行察觉头顶有片阴影挡住了光线,他抬起头,对上了林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