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警察那边已经问过了,那个男人说是...方向晚先生自愿跟他去的按摩店。”
许迁葳冷哼一声,“那是,方向晚被他下了药,当然‘自愿’。”
张助翻看着记录,继续道:“他...还给警方看了一张图片。”
他把图片调出来,放到许迁葳眼前。
甚至是一张动图,上面的确是方向晚的脸,但很像是从证件照上扣下来的轮廓,表情姿势都很板正。
大头照旁边配着一些花花绿绿正在闪烁的字体,配文是同城约*,调教**,听话耐*...
没两秒,许迁葳就捂住嘴巴,看上去有点反胃。
张助也看不下去了,关上手机,“许总,看来是有人故意把方向晚先生的个人信息挂在了h网站上,自称‘方向晚’和人聊S约*...”
真他妈下作。许迁葳庆幸这个图片没有当着方趁意的面点开,不然他感觉方趁意又要发疯。
“还有许总,”张助忐忑地攥着手机,“关于您找的那名玩偶熊皮下员工,我...”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许迁葳狠狠剜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一墙之隔的诊室内,护士给方趁意的手做完了消毒,惊奇道:“帅哥你真能忍啊,居然一句痛都没叫。”
方趁意不说话,眼睁睁看着护士把他的手包成了两个白面馒头。
他试着伸展了下,好笨重。他问:“能不能帮我去掉几圈纱布,感觉...有点多了。”
“这还多?再拆就没啦!你这又不是一点小擦伤,好好包着吧。”
方趁意不说话了,脸继续往下垮。
手包成这样,明天怎么去奶茶吧台摇奶茶,怎么去会所跳花绳。就连在电脑上办公都困难。
要死。
他缩在那里,像一团怨念深重的阿飘,五步之内来人即死。
“这表情,你要吃人啊?”
来人了,但没死。方趁意抬头,看见许迁葳饶有趣味地拾起他的那一对白爪子,轻捏,“两个大白馒头,有意思。”
“没意思。”方趁意收回手,“等会儿我就拆了。”
“为什么?”
“还有人要揍。”
方趁意的语言逻辑很跳跃,感觉是那种做题时会跳过一堆步骤直接得出答案的人。
但许迁葳莫名能跟他的思维接轨,还真就听明白了。
许迁葳有些意外,再次伸出手,将两个馒头堆在一起叠叠乐,“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在这一点上方趁意很敏锐,“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了。”
“嗯...”许迁葳想了下,觉得还是别说了,至少不该是现在。
因为方趁意看上去已经经不起更多冲击,何况他今晚已经崩溃过一次。
“还不确定,但确实在查。既然你有了答案,那我就不查了?”他朝方趁意侧过一边胳膊,“没力气的话胳膊借你。”
方趁意看着这个仿佛半身不遂的动作,站起身,“确实没什么力气,但卸你一只胳膊还是够的。”
变脸真快啊。才过去多久,许迁葳就已经开始怀念刚刚走廊里那个跪在他身前的方趁意了。
方趁意承认站起身的一瞬间,眼前确实短暂的黑了会儿,但也只是一瞬。不过许迁葳还是凑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俩人一同往方向晚的诊室走去。
“送来得挺及时,这种药对身体危害不小,这小同学还在念书吧?怎么会被下了这种药,家长呢?”
方趁意垂着头,缓缓举起手,“我是他哥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喊家长却只有哥哥在,这个哥哥又是一脸悲戚戚的样子,医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可千万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啊。”
是,不会再有了。再有他就以死谢罪。
*
方向晚醒来的时候,感觉喉咙被刀刮过一样疼。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但是睁开眼就看见他哥坐在他旁边,像是在打瞌睡。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方向晚呜呜几声,坐起身大叫:“呜呜呜呜呜哥!我梦见有人要绑架我!!”
听见他的声音,方趁意倏地抬头看向他,方向晚这才发觉,他哥的表情有点凝重。
再环顾一下四周...这是在医院?
一些乱七八糟的模糊记忆忽然纷纷扰扰的出现在他脑子里。
方趁意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倾身拥过去,将他抱紧了。
“...哥?”方向晚觉得这个抱抱有点奇怪,他虽然很喜欢被抱,但自从上高中后他哥就更忙了,再也没抱过他了,为此他还暗自难过了好久。
即使如此,突如其来的安心感还是让他下意识在方趁意怀里蹭了蹭。
他以为哥哥是被他突然的大叫吓到了,于是说:“哥,其实那个梦也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他拍拍哥哥的背,拍着拍着,忽然发现手底下这具身体在微微颤抖。
方向晚小声问:“哥,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