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九忘想要帮忙,接过挖花圃里的土时反而因为土里的蚯蚓吓了一大跳,只好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看着温埼桉忙里忙完。
看着温埼桉浑身的汗和累的泛红的脸颊,心里的后悔都快溢出来了。
晚上,她期期艾艾地坐在温埼桉旁边,小心翼翼的道歉。
“嗯?”温埼桉满脸疑惑的看着垂下头的简九忘。
“感觉你变得很累,因为我买的花……还有,其他东西,我想让你休息。”简九忘抬起眼,认真的开口。
“我很高兴。”她看着简九忘,女孩的发丝随意的垂下几缕,眼眸盛着细碎的星河,缓缓流动着,显得美好又鲜活。
“忙来忙去才是过日子。”温埼桉揉了揉简九忘的头,随后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本上。
等到一切步入正轨,简九忘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画笔本质上和文字并无区别,为记录而生。
她迫切的想要去记录一些东西。
过去的19年里,她以为人间是由锦簇的鲜花、瑰丽的颜料和顺滑的巧克力所构成,画出来的永远相似,永远灿烂盛大。
在七月七日那天,十九岁零两个半月的简九忘知道了人间是由晒干的麦粒、街头的烧饼和劳碌的人民构成。
她想要去画街边收废品的老人由于洗的太多而泛白的蓝色外套、穿着校服买烧饼的婶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的女孩……
最想画的却还是温埼桉,高兴的、蹙眉的、睡着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她的目光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紧紧粘在那个山村的女孩身上。
忙起来就不顾日夜,她坐在地板上,阳光照进来,满地都是五彩斑斓的画纸,被随意的用东西压着,避免被风吹走。
闷热的房间里弥漫着颜料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小的房间里摆满了画,不再是地板上,桌上,甚至墙上、窗户上、贴满了半干未干的画,干掉的、半干的、未干掉的颜料细细密密的形成一层层的丝,把简九忘紧紧裹在里面。
等待一只蓝色的蝴蝶破茧而出需要时间
温埼桉时常在院子里,看着楼上窗户溢出的一点微光。
她想要去做些什么,即便是最微小的事情。
某天,简九忘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不太高兴的透过门缝看温埼桉。
眼前的少女见她开门羞涩的笑了笑,带着一股矜持的兴奋劲儿,像纯白色的百合,她心想。
“我在二楼搭了一个铁钢丝,你可以用架子把画晾在上面。”随后她顿了顿又开口,“我不太懂,但是我感觉颜料散发的味道应该对身体不太好……”
温埼桉看着简九忘一动不动的眼珠,声音不自觉的低下来,有些怀疑自己时不时做错了……
简九忘把门打开,露出憔悴苍白的面容,头发上有些许颜料,发丝凌乱的披着。
她紧紧抱住温埼桉,好似要把女孩揉进她的血肉里。
简九忘走出来,外面的阳光很柔,空气种不再总是混杂着一股颜料散发出的、令人喘不上气的味道。
血红色的晚霞炫耀似的铺满整个西天,买来的绣球花开了,蓝粉色的花团搂上一层谈红色的滤镜,显得瑰丽又诱人。
温气桉让洗漱完的简九忘坐在沙发上,自己要去做饭。
简九忘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轻车熟路的躺上了温埼桉的床。
等温埼桉进屋来寻她,看见的就是把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早已睡着的简九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