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一天,天平展着、纯粹的蓝、云团簇着,干净的白、窗帘卷着、随风起舞。她坐着,画着,一声轻微的脆响,笔尖断了,看着小刀削下的、深棕色的木屑掉在浅沙色的地板上,太阳照的浑身暖烘烘的,一滴血在阳光照射下落下去,花朵绽放,笔尖再次断裂。
她画不出画了。
画画让她变得痛苦。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看着自己手下创造的东西失去灵气,变得呆板僵硬,是“画画”而不再是“创作”。
在还不会写字时便先学会了画画,简九忘不是个有毅力的人,年少的她对一切充满兴趣,一时兴起便去尝试,过上几天便又冷下来,除了画画。
然而现在,她的线条变得僵硬、色彩变得刻板,当挫败感占据上风,拿起画笔的瞬间感到的不再是欣喜,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女孩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垮垮地盘起来,鬓角垂落几缕发丝,石榴花的一瓣眷恋女孩的温柔,落在柔顺黑亮的发丝上,增添了几分色彩。
她再次遇到了孩童时的那只蝴蝶。
匆忙进屋拿了一张作业纸和铅笔,笔尖的沙沙声混杂着密匝匝的蝉鸣和偶尔响起的洗涤时震动的水声,显得杂乱而又和谐。
不再是为了画画,而是单纯的、固执的、倔强的想要留住这一刻。
然而在温埼桉洗完衣服看过来时,她却下意识的把纸藏到身后。
“不让我看吗?”温埼桉也不强求,又笑着叮嘱了一句:“早点睡,明天要早早起来去玩哦。”
两人的距离极近,简九忘可以感受到少女吐出的气落在她的脖颈处,清晰的去数那卷翘睫毛。
攥紧身后那张画,唇不自觉的抿着,后槽牙绷紧,看着少女走去厨房的背影,纤细但不柔弱。
那张画被她压在随身携带的书里,未多看一眼。
晴朗无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简九忘刚一下楼便看见院子里那辆通体黑色的摩托车,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真细啊,搂住温埼桉的腰,脑海里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
今天温埼桉穿着亮黄色的T恤,纯棉的布料,柔软又温暖。
凌乱的发丝吹到脸上,带来奇异的清香。
把脸颊靠在背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汲取难得的温暖。
她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暖阳、白云、柔风、绿叶、繁花、重要的人。
可惜路终有尽头。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