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诀虽是个武将,但也爱好听曲,自然知晓澄月公子的名号,未见其人,只闻其琴声,没想到竟在此瞧见了澄月公子的真面目。
“他便是以一曲《邀月》名动盛京的澄月公子。”
裴怀衡不识澄月,但听闻过《邀月》。
不太相信地看向李承诀,见他说得肯定,才重新将视线落到殷羽身上。
“难怪各家想要拜师澄月公子都被拒,原来这唯一弟子早已有人,实在没想到宁二公子的琴艺老师竟是澄月公子,清月楼的东家。”
唯一弟子,清月楼的东家,还有宁惟意在那人面前那样……叫他看得牙痒痒。
越看越不爽,怎么回事?!
“看样子关系还多好呐。”裴怀衡说这话时,都没注意到自己是咬着牙说的。
可李承诀听出了异样,笑着抬步上前,在他身侧补了句:“瞧宁二公子和青风对他的态度,八成是认识许久了,也不知是否心有所属。”
“怎么,你喜欢他?”他这是气急了,胡乱说的。
本是想与裴怀衡玩笑,却叫自己哑口无言。
但确实裴怀衡真的觉得很不爽,自昨日吴诀他们同自己说了那些后,他就想着法的离人宁惟意近些,可偏偏来了个外人。
可自己又不能对人表现得太不礼貌,这是宁惟意教过他的……
“你慢慢瞧,我走了。”
反正早这儿望着也是无趣,又听不见里头二人在说什么,索性不看了,倒不如上街逛逛。
既然裴怀衡走了,他一人在此也不好,干脆跟他一起。
“那位王爷瞧我可不善啊。”殷羽重新坐回去,抬了抬下巴,示意宁惟意来。
宁惟意重新将手放置琴弦上,没听明动对方话中意味:“他对谁对如此。”
主要现在是他的考核,一门心思全在琴上,哪还有功夫去思考其他。
殷羽听着他弹,前面他熟练,所以未将视线落到他的指尖,而且环视这整个院子。
这人怎么到哪儿都能弄成自己想要的样啊。
看样子,他在此处应当过得不错。
殷羽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重新去瞧宁惟意的指法。
许是有殷羽在的原因,他如今不论弹几遍,最后总要错。
这半日也算如此过了。
殷羽瞧他越练越急,便叫他停下。
“该是我的过错,没考虑到你如今的情况,待你完成这府中事,我们再练吧。”
按宁惟意以往性情,怎么也有空闲练琴,现如今入了王府,要教裴怀衡一人,却没空闲,看来这人确实难教。
既如此,那自己便不必逼他太紧,等他如今事了,以后有的是空闲。
殷羽的松口了,但宁惟意却拒绝:“空出一两个时辰学琴还是有的,如今小考结束,便不必像此前那般每日每夜的教习,我能练的,实在不行,你就每三日来一次,可行?”
“我都同意暂时不练了,你还不愿,刚才那个怕考校是宁二去哪儿了?”
宁惟意冲他嬉笑,瞧这日头,该要用午膳了。
“留下用膳吧。”他让青风去告知王伯,今日他不去前院用膳。
“那他?”殷羽问。
所说他是裴怀衡。
宁惟意将琴抱起,往屋里走:“不必管他,他和李统领可以作伴,我有事要单独与你说。”
殷羽同他一起进了屋。
“御林军统领李承诀?”
“正是,陛下让他协同我一起教导裴怀衡。”他将琴放回原位。
殷羽在屋中上下打量,瞧见挂在书架旁的锦鲤灯笼,他上前细瞧:“你何时喜欢上这东西了?”
宁惟意从里屋出来,见他在看那灯笼,忙上前将他拉走:“不瞧了不瞧了!那没什么好看的!不是说了有事同你说嘛!”
他将人拉到桌边坐下,看殷羽还想瞧,还故意挡着视线。
“好啦好啦我不看就是,你说吧。”
宁惟意知他说不看便是真的不看,才放心。
“你家那个事情,很抱歉,父亲和兄长暂时帮不了,不过你放心,他们已经遣人去了廉州,想办法找到足够的证据,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
殷羽并不意外,毕竟殷覃是他的父亲,到底相处了二十多年,或多或少是了解的。
敢钻律法的空子,定然不会叫人抓住把柄。
“无事,不过不巧,我也叫了人在廉州盯着。”
“我说你怎么半点不急!”宁惟意当即就想拍桌子,但忍住了。
这事吧,他急,但急不得。
如何说也是他父亲,还是让他自己亲自查,亲眼看到才会对那仅有的亲情彻底失望。